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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晕过去的人是他的小儿子,他必定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将人送到镇上医馆去。
可是这长子嘛!呵呵,就别浪费家里的银钱了。
好端端的损失了三十两银子,都能娶回来十个顾千兰这样的媳妇了。
就这还不算今天的酒席钱、谢媒钱,这么一算下来,亏得可是多了去了。
能让文康跑去喊了吴大夫过来,已经算是他做得够仁至义尽的。
要按他的意思,就等这不省心的夫妻俩自己晕够了,也就醒过来了。
哪里还需要费事花几十文钱请大夫?还嫌他糟贱的银子不够多是怎的!
可这话他要是说出来了,身边这婆娘肯定得不管不顾的挠自己一脸。
还是算了……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爹娘,我去院门口迎一迎吴大夫。”顾文翰实在不愿再看他娘那一脸的愁容,当然更关键的是,屋子里人虽然都走了,可那味儿却经久不散。
闻得他直犯恶心,忍得实在是辛苦。
“唉!你快去吧,娘在这里守着你大哥。”胡绢子心疼的看着儿子那张肿着的脸说道,连头都没抬一下。
“徐老爷若是不忙,要不跟我一起去堂屋坐会喝杯茶?”顾友长见徐员外吃过了酒席,竟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不免疑惑。
要说他与长子关系不错担心而留下,之前却并不提要出借马车的话。
可若是他想跟次子交好,又不见他多么上心攀谈。
真真是个怪人。
徐员外看了眼坐在院中嗑着瓜子的小娇娘,微笑着应下了顾老大的提议。
喝不喝茶倒是其次,只要能多看几眼那顾小娘子,怎样都是可以的。
他特意挑了个面对顾千兰的位置坐下,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待会该如何接近佳人。
终于在过去了近一个时辰之后,顾文康的小身板儿总算是出现在了大路上。
“文康,吴大夫呢?可请到了?”
顾文康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来了……在后面呢。”
“今天真是辛苦堂弟了。”顾文翰面露感激的说道。
这孩子今天确实是挺辛苦的。扒窗纱,爬窗户开门,又跑那么远去请大夫……
一旁正嗑着瓜子的一位妇人连忙起身,“你这傻孩子,一来一回的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可累坏了吧。
快坐那歇会儿,娘去给你倒杯水。”
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叶氏见小儿子跑得满头大汗,连忙起身去给他倒水了。
“哪儿呢?哪儿呢?”胡绢子一听吴大夫到了,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四下张望着。
“婶子,吴大夫在后头走路呢,哪儿有那么快。我可是跑着回来,给你们报信的。”
歇了几息的顾文康已经略缓了过来,开口说道。
胡绢子没好气的瞪了顾文康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跺了下脚又回屋守着大儿子去了。
等到顾千兰面前的地上已经嗑了厚厚的一层瓜子壳,吴大夫才终于背着个药箱姗姗来迟。
他也还算敬业,连口气都没歇一下,便进了新房看病人去了。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又都围到了新房门口,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
失策了呀!这还怎么看八卦?
顾千兰想了想,起身绕到了屋后的窗户那儿,瞬间占据了一个吃瓜的绝佳位置。
只见吴大夫一手搭着顾文才的脉,一手轻抚着他那小胡须,半晌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倒是他离得近了,还能清晰的听到顾大混子发出那细微的鼾声。
这……顾家怕不是在逗他玩的吧!
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在婚房打着小鼾,怕说不过去特意喊他这个大夫过来瞧病?
他不由得有些生气,严肃地道:“你家大郎这病啊!我怕是治不了啊……”
一听这话,胡绢子险些要晕过去。
“我说什么来着!让送镇上保和堂去你们都不肯,这下子可怎么办啊!我的儿咧!”说着便要往顾文才的身上扑。
“行了!老夫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先嚎上了?”一听她这话,吴大夫更气了有木有。
看不上他的医术,那就别去请他来啊!真当他愿意一来一回,走这一个多时辰的路吗?
“娘!你先别急,吴大夫的医术还是不错的。”顾文翰可不想将这附近唯一的大夫给得罪了。
谁家还没有个小病小痛的呢?
吴大夫的医术确实是不如镇上医馆,可他便宜又肯上门诊病呀。
“你们家大郎恐怕也就是之前太兴奋累着了,如今不过是补眠呢。”吴大夫拉着脸说道。
众人一听,皆是哗然。
闹了这么半天,顾大混子只是太困睡着了?
窗外的顾千兰却直觉没那么简单。
再困……还能不管不顾的直接倒地上就睡?且还是面朝下呢。
可是很显然,吴大夫没看出顾大混子有什么问题。
“自己的婚宴上都能睡得如此香甜,老夫平生仅见,他这可不是病了?还是脑子有病了!”
这吴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十里八乡的谁见了不尊称一句,也就她胡绢子如此瞧不上他。
“还请吴大夫再帮我大嫂也看看。”顾文翰没有反驳吴大夫的话,只让大夫再瞧一下大嫂的脉象。
扭头看了眼只是将将挂在床沿上的新娘子,吴大夫的脸色更黑了。这顾家大房,真是不地道。
新媳妇不管是什么原因娶进门的,好歹明面上也该做做样子啊。
只是手搭在脉上,他同样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可一个顾大混子是累了,这新娘子也同样累了?
他故做高深的抚着小胡子,思绪飞转。
“若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家这位新妇,怕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此刻陷入了昏睡当中。
只需要过段时间,等她睡够了药性自然散去,便会醒过来了。”
不得不说吴大夫此刻编出来的话,说得很是让人信服。
可好好的新房,又哪里来的迷药?
众人带着疑惑却也清楚这事,并不是吴大夫该操心的。
“若是实在担心,便给他们用冷水惊一下面,再喂些水催吐便可。”吴大夫说完便收起脉枕放回了药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