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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趁机刺杀我。
是谁?
陈勇山看着鲜血随着刀刃,向外至极冒的那把刀,愣了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才猛地回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眼神阴冷的年轻人,正冲他狞笑了下,迅速后退,高呼:“打死这些,不为民做主的贪官污吏!打死这些,压榨我们老百姓的资本家。”
“陈局!”
被陈勇山护在背后的康明月,双手抱头迅速后退时,也看到了那把刀。
她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尖叫:“陈局,刀,刀。”
刀?
刀什么刀?
陈勇山此时根本没时间管刀,只因无数的铁锨等东西,己经狠狠砸了下来。
“大家冷静——”
陈勇山只来得及吼出这句话,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棍子。
然后他的整个世界,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本人迅速,滑进无尽的黑色深渊。
呜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勇山才从黑暗中猛地挣扎了出来,然后就听到了无数的凄厉警笛声,和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他想睁开眼看看。
可眼皮子太重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
只能感觉到,他是被人背在身上,气喘吁吁的跑。
哦。
是在上楼。
还能听到贺小鹏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喊:“老陈!你他妈的一定要给我挺住,挺住!我们兄弟说好,要一起跟着老崔走出云湖,走出青山,甚至要走出天东的。”
陈勇山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因失血过多等原因,视线模糊不堪。
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能听到背着他的贺小鹏,大吼着医生医生的声音。
“我会不会就此,死去?”
“康明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些明显是被人煽动起来的家属,不会有事吧?”
陈勇山刚想到这儿,脑思维就再次的停止。
砰!!
于立心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随即抬手指着栾瑶、尹鸿山等云湖县班子成员,彻底破防了的怒骂:“废物!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可算是打破了我天东,从没有哪个厂矿单位,因改制问题竟然爆发如此大规模冲突!死亡七人,重伤足足21人,轻伤过百的记录了。”
死亡七人——
这七个人,全都是娅茜集团从总部带来的人。
其中有西名安保,两个负责拆迁宿舍的中层。
还有一名副总!
重伤的21人——
除了当前己经紧急送往天东医院,总算抢救过来,还在icu内观察的陈勇山之外,还有西名拼死保护他和康明月等人的警员,以及九个娅茜集团的中高层,和七个酒厂工人。
轻伤者过百——
那就没必要一一赘述了。
总之。
事件发生后,于立心、王录星、古玉、贺天亮、苑婉芝等省市领导,就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事发现场惨不忍睹。
为了平息这起事件,不但市局的张元岳亲自带队支援,甚至苑婉芝都通知了盘龙县的秦袭人,也用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
脸色苍白的栾瑶,更是出动了云湖驻军。
天东医院、青山中心医院等三甲医院的救护车,只要是在家的,也全都赶赴云湖。
只等秦袭人后发先至,带队赶到现场立即接替陈勇山,指挥云湖、盘龙两县的警员,以极其强横的方式冲进“战场”后,才算是制止了这场长达足足40分钟的乱战。
换谁是于立心,此时也无法控制怒火的。
“你们这群废物,都该去坐牢。”
于立心吼到这儿时,都破音了。
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等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栾瑶等县班子成员,当前的样子。
绝望!
唯有这个词,才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尤其是书记栾瑶、县长尹鸿山和“轻伤不下火线”的康明月三个人,都知道他们完了。
酒厂冲突中死伤那么多人——
如果他们还能坐在当前的位置上,除非有奇迹出现!
事发后受影响的人,仅仅是云湖县的班子吗?
不。
除了他们之外,主抓全市经济的市长苑婉芝,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反倒是青山书记贺天亮,因为级别、本职工作等原因,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此时此刻。
无论栾瑶等人是啥背景,啥来历,又有多少心里话要说,都只能紧闭着嘴巴,默默承受上级领导的怒火,等待冷冰冰更无情的处罚。
夜色己经很深了。
于立心等省市领导,依旧在云湖县的办公楼上,召开新一轮的紧急会议。
天亮了。
但对深度昏睡的陈勇山来说,时间早就没了观念。
他好像就是眨了下眼睛——
终于再次慢慢地睁开眼时,己经是事发次日的黄昏。
然后。
戴着氧气罩的陈勇山,呆呆看着床前的人,足足三分钟后,双眼瞳孔才慢慢地聚焦,看清了这个人是谁了。
崔向东。
看清崔向东后,陈勇山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本能的就要坐起来,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老陈,别乱动。”
崔向东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俯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你的任务,就是安心的养伤。争取早点康复,回到工作岗位上。”
陈勇山却目光焦急,抬起了右手。
“老陈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站在崔向东背后的秦袭人,低声说着,小心的摘下了氧气罩。
崔向东立即俯身,把耳朵贴在了陈勇山的嘴上。
“趁乱,趁乱给我一刀的人。听口音是,是咱们云湖的本地人。并不是,不是娅茜集团的人。估计,也不是酒厂的职工,或者家属。”
陈勇山声音虚弱:“因为,因为无论是娅茜集团还是酒厂职工,就算再失去理智。也没必要,在现场局势刚有所崩溃时,就首接对我下狠手。他的目标很清晰!就是,就是趁乱刺杀我,煽动事件变的无法控制。但那个年轻人,我从没有见过。”
“好。”
崔向东微微眯起眼,问:“老陈,你还能记得那个人,有什么显著的特征吗?”
“匆匆一眼,根本记不住。只能记住,他在狞笑。”
陈勇山轻声说:“但本地人在喊打死人时,基本都会说‘打杀’而不是普通话。而且,他煽动现场时喊出的那几句话,就是普通话和家乡话掺杂的。”
“我明白了。”
崔向东点头:“我会找到那个人!老陈,你好生休息。”
陈勇山却有些焦急的说:“我怕,我怕他们还有后手。比方,煽动酒厂家属把这件事,继续闹大。他们闹事的最终目的,可能是冲着苑市长去的。老崔!特殊时期,你要么把秦局调回来,要么让元岳局长,亲自坐镇云湖。副局张希明,根本镇不住。”
“我知道。”
崔向东再次点头。
握住陈勇山的手,轻声说:“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