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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收买人心,苏容认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她既舍得,又大方,下足够的血本,让人彻底为她所用。
沈怡听闻后,敬佩地看着苏容,“师妹,厉害啊,若是周顾知道了你将给他攥抄的手抄本,送了别人,你说他不得气坏?”
“不会。”苏容笑:“我送他们的不是我攥抄的,是凤凌攥抄的,他当初对手札和策论也感兴趣,但他没我的好记性,便用笔攥抄了一遍,记了个差不多。刚刚章大夫去喊他孙子孙女时,我便从凤凌的手里将攥抄本要了来。”
“原来如此。”沈怡恍然,但还是评价,“那也够珍贵了。”
“自然。我姐就是大方,要知道我可是抄了三天呢。”凤凌不满地嘟囔。
苏容对他保证,“等有时间,我亲手再写给你。”
凤凌立即高兴了,“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内乱已平,老护国公带京麓十万兵马回京前,八百里加急的报信先一步送回了京。
皇帝依旧在修养朝堂上太子监国。
文武百官得到张平叛乱已平的消息后又惊又喜,惊的是张平的叛乱竟然这么快就平了,除了南平外,其余地方的仗竟然没打起来,张平就暴毙了,喜的是朝局重获安稳,他们也不必担心张平攻进京城他们的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了。
对于张平怎么暴毙的,报信的折子上没说,众人纷纷猜测。
养心殿内,皇帝听闻张平暴毙了,也觉得难以置信,“张平怎么暴毙的?”
燕回声摇头,“尚不知等几日老护国公回京,应该就能知晓了。”
皇帝点头,“张平就这么死了,可真是便宜他了。”
燕回声道:“张平死了才好,否则内乱岂能这么快扫平?大梁内耗,损失便会不计其数。”
皇帝颔首,“苏容与周顾,可有消息?”
“周顾带兵去边境了,苏容去冀北城了。”燕回声道:“大魏若趁张平内乱兴兵,大梁不能跟十六年前一样被动。”
皇帝深觉有理,“这些事情你全权做主就是了。”
燕回声点头,“父皇安心休养。”
皇帝已休养的骨头都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这么在床上躺过,尤其是在大梁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之所以能躺得住,也是因为有一个好太子,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了,但他觉得,还是继续养着吧,也趁机对太子放权。
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这大梁的基业,早晚是要交到他手里,晚交不如早交。
以前他重权恨不得都攥在自己手里,如今几番被气吐血,身体一下子吃不消,几次昏迷醒来后,也让他意识到,他过往做了多少错事儿,打压有能力的太子,让他处处受掣肘,倒头来一堆烂摊子,还是要他收拾,把祖宗的江山基业差点儿作没了成为千古罪人,他以死谢罪都不够死个千万次的。
他道:“你四弟,年岁也不小了,不如年前就给他娶个皇子妃,明年开春,便给他择一处封地,打发出去吧!”
燕回声看着皇帝,“父皇明年不开选秀吗?”
“不开了。”皇帝本来以为珍贵妃是个贴己人儿,但没想到,被骗的内子面子都没了,如今也没心思往后宫进新人了,“朕在位期间,往后都不开选秀了,你觉得哪家的女儿,赐给你四弟做皇子妃合适?还有他的封地,你替他择一处。”
“父皇别操心这些了,先安心休养,如今内乱彻底平息,还剩大魏边境,若无异动,再谈论其他也不迟。”燕回声还没想过关于燕慎的事儿,否则燕礼与燕麟已死,燕慎已投靠他,其余人对他构不成威胁,只要都拥护他这个太子,他愿意兄友弟恭。
“也好。朕的意思是,有些事儿,你要早做打算。”皇帝摆摆手,“去吧!”
燕回声点头,告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暖意融融,一旦踏出,寒风凛冽,燕回声走出养心殿后,即便身上披着大氅,依旧被寒风吹了个透凉,将周身的热意都轰散了。
如今的皇帝,似乎才像一位父亲,对他这个太子的迟来的父爱。
他在养心殿外站了一会儿,缓步下了台阶,走回东宫。
东宫内苑门口,月弯裹成了球一般,抱着手炉眼巴巴地盼着人回来,见太子落了一身清雪,走回东宫,她睁大眼睛,“太子殿下,您今儿没坐马车?”
燕回声点头“孤步行回来的。”
不等月弯问,他又道:“今日没你家小姐的消息。”
月弯垮下脸,“又没有啊。”
她嘟囔,“小姐是不是直接去南楚了?把我跟赵嬷嬷扔下了啊。”
“南楚王病了。”燕回声也不知苏容会不会直接去南楚,反正他将南楚王病了的消息送去给苏容了。
月弯脸皱成一团,“这南楚王病的可真不是时候。”
燕回声不接这话,缓步往里走。
月弯追上他,“太子殿下,您说,若是我与赵嬷嬷一起去找我家小姐……”
“不行。”燕回声摇头,“她让你们等着,你们便等着,若她直接去南楚,自会派人给你们传话。她如今事情多,你们别添乱。”
月弯无奈,“好吧!”
燕回声往寝殿走去,月弯自然不跟了,回了住处。
叶秋莹本在练大字,见她回来搁下笔,“月弯姐姐,今儿有苏姐姐的消息吗?”
“没有。”
叶秋莹忧心忡忡,“自小叔叔离开大梁后,我也没收到小叔叔的信,不知道小叔叔是否已回到南楚了。”
月弯将手炉放下,将厚厚的外衣脱掉,“哎,等着吧,这日子可真难熬。”
赵嬷嬷正在绣花,闻言好笑,“都告诉你了,别日日去烦太子殿下了,只要有七小姐的消息,他自然会派人送来。你呀,也就太子殿下看在你是七小姐身边人的份上,才能容忍你日日去烦他。”
月弯吐吐舌,“太子殿下人很好的。”
她每日都去烦他一回,也没见他烦躁说不许再烦他。果然是储君,就是有容人之量,也极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