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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卫们最擅长的就是从细节之中发现问题,马粪众多,就意味着那里曾经出现大队人马,什长一开始还以为是沿途的商旅冒险从小道进入吐蕃,但现在仔细一想,事情就并非这么简单了,这件事情当中恐怕有大问题。
等到他再次赶到前面的山谷时, 果然发现这些马粪都是前不久才留下来的。
“乌海大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什长面色凝重。
“没有,我们的弟兄亲眼看见有粮队送入军营的,旗帜之类的也没有任何变化。”一个凤卫迟疑道:“什长,若是真的有问题,敌人想要在一天,甚至半天范围内攻下乌海大营,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哼,你知道什么?若是有十万大军攻入其中,莫说半天, 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解决战斗。而且,你认为敌人会强攻吗?绝对不会。”什长冷笑道:“真正的用兵高手,乌海大营再怎么坚固,也能轻松被攻下。乌海大营肯定是出事情了。走,回去禀报陛下。”
什长已经不准备前往乌海大营求证了,甚至他还能断定,乌海大营周围已经被敌人布下了暗哨,这大概也是乌海大营发生变化之后,到现在还无人知晓的缘故。自己若是前往,恐怕会一头撞上去。
抱罕城,军营之中,李煜听着凤卫的禀报之后,面色凝重。
“父皇,乌海大营好歹也有一万大军,采取都是水泥浇筑的城墙,就像是一个城堡一样,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能攻破?”李景琮很惊讶。
“这有什么难的, 给一定的时间, 也能轻松夺取。”李煜不在意的说道:“李勣已经夺取了乌海大营,这也是符合朕的猜测,嘿嘿,这个家伙,倒是厉害的,出兵吧!朕要会一会我的这个老朋友了。”
“儿臣这就去传旨。”李景琮似乎听出了李煜心中的萧瑟和复杂,赶紧退了下去。
三通鼓后,大军云集,从抱罕城穿过,这个时候,城内的百姓才发现城外军营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北门哪里是瘟疫,分明就是为了防备消息走漏出去,才会封闭了北门,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长街边上的一处酒楼中,一个中年商旅模样的中年人注意到呼啸而过的骑兵,浩浩荡荡, 有数万之众,而且都是精锐之师, 显然来历不简单。
“不好,大夏的援军怎么是从抱罕城来的,为何不走临羌城?”中年人看的分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众所周知,大夏的兵马都是从临羌城攻入大非川,抱罕城虽然也可以,但道路绝对没有临羌城官道那么好走,他出现在抱罕城也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现在却让他抓到了一条大鱼。
“不知道是何人统领的兵马,居然如此雄壮?”中年人看着大军所骑的战马,双目中露出惊讶之色,眼前的战马分明是上等的草原战马,不是一般的军队可以拥有的。显得大军来历不简单,加上对方身上铠甲十分精良,让中年人心中生出一丝不妙来。
“封锁县城,许进不许出,三日内,县城四门不得打开。”很快有骑兵在城内街道上飞奔,一下子去了中年人心中的侥幸。他终于知道,这部分兵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现在出动,开始收拾残局了。而见到对方出发的方向是大非川,心中的感觉就更差了。
牦牛河边,尉迟恭正在等待程咬金和裴元庆兵马的到来,三方合击松赞干布,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等到两人的二十万大军,而是等到了后方的急报。
“你说什么的,大军两日都没后收到粮草了?”尉迟恭忍不住从帅案后站起身来,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李景智兄弟两人,铜铃似的眼睛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回大将军的话,到今天下午为止,已经是两天了。就算是路上出现了山洪等灾害,中间顶多也是耽误一天的时间,高原上的雷暴、大雨多是在夜间发生,白天却没有,沿途的官道虽然不是特别好走,但勉强能前进的,耽误两天的时间,可能性比较小。”李景智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们的后方出了问题,不然的话。”尉迟恭想到这里,目光就落在对面的大营上,松赞干布在这个时候,挡在自己的面前,也不前进,也不后撤,分明是有问题的,以前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谜底解开了,对方是早有谋划,就是等到自己的粮草断绝。
“大将军,现在当如何是好?”李景桓有些担心,说道:“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十天左右,十天的时间足以让我们返回乌海大营。”
“你认为我们现在还能返回乌海大营?”尉迟恭瞪了对方一眼,说道:“我们的乌海大营肯定已经落入吐蕃之手,甚至这个人就是李勣。好厉害啊吗,居然在凤卫的监视之下出现在我们的后方,这些凤卫真是愚蠢的很。”
“不错,这个时候乌海大营肯定是被李勣攻占了,不然的话,不会有眼前的这种事情发生,十天的粮草倒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末将现在反而担心程、裴两位将军的到来,三十万大军出现在这里,大军粮道恐怕支撑不了多少天。”李景智想了想,说道:“大将军,现在要么是撤军,要么就是硬拼,快速的击败敌人。”
“就算是硬拼,恐怕也很难击败敌人啊!”李景桓说道:“这两日我们也曾经进攻过,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将士伤亡惨重,牦牛河的河水都给染红了,可是仍然上岸不得,敌人早就将眼前的一切都算好了,就是为了拖住我们。”
“那就等,等两位将军到来之后,再做决定。”李景智双目中冷芒闪烁,冷笑道:“我就不相信,敌人到时候能够抵挡我们三十万大军的进攻,到时候,我们灭了对方的兵马,夺取敌人的粮草就是了。”
就食于敌,这是大夏的传统,对面的敌人不过十几万人马,三十万骑兵杀过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击败敌人,将敌人击溃之后,可以获得对方的钱粮。
“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李景桓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敌人身上,敌人现在是坚壁清野,一旦大营之中并没有多少粮草,或者说,我们进攻之后,敌人的兵马再次后撤,我们又当如何,更不要说,我们这个时候强行进攻,会损失惨重,大将军,末将的意思是撤军,暂时撤军,回击乌海大营。”
“景桓,你这是想逃跑啊!”李景智冷笑道。
李景桓扫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道:“回击乌海大营有两个好处,其一,若是在回师的途中遭遇李勣,可以和李勣决战,击败对方;其二吗?我们一旦退兵,松赞干布的兵马肯定会追上来,我们现在隔着牦牛河,进攻不利,但一旦他们渡过了牦牛河,就方便我们进攻了。而且,程、裴两位将军的兵马若是从后方而来,正好前后夹击。”
尉迟恭听了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李景桓所说的计策很吸引人,不得不说,让人听的很心动,但同样,这里面也是有不少问题的,自己首先要挡住敌人的进攻,要使得自己的粮草不会有任何问题。粮草不足,大夏兵马再怎么厉害,都没有任何用处,敌人的铁骑将会很轻松的撕裂自己的军阵。
李景智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尉迟恭的决定。虽然他承认李景桓说的有道理,但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大军高歌猛进是必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李勣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偷偷摸摸的出现在自己的后方,才会有今日的危险局面。
“撤军。”尉迟恭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我们立刻撤军,哼哼,我就不相信,松赞干布这点人马敢追上来,他若是敢追上来,我们就吃掉他。告诉下面的弟兄,我们的粮草要省着点,按照寻常时候的七成供应,这样,我们最起码可以节省两日的粮草。”
尉迟恭终于决定撤军,在前有敌人,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他终于决定撤军了,十万大军在手中,也容不得他不撤。
“那就撤军。”李景智冷哼了一声,他扫了李景桓一眼,见对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真的说起来,这一局是自己输了一筹,若是按照李景桓当初的建议,稳扎稳打,或许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撤军虽然不错,但我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那就是水源。”李景桓却摇头说道:“我们现在是在牦牛河,敌人和我们都是公用一条河,故而不用担心对方污染了河水,而且牦牛河水源充沛,想要污染的可能性比价小,但我们若是离开了牦牛河呢?沿途的水源大多数都是污染了,难道让我们的士兵自带水源吗?”
尉迟恭听了面色大变,这个问题,现在被李景桓提出来,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在他的心头闪烁,就好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的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让将士们带水源,不要开玩笑了,可猜测的出来,大军一旦后撤,敌人一天的时间就能追上来,对大军进行骚扰,那个时候,大军哪里还有时间管水源的事情呢?敌人肯定也能够发现自己大军的秘密,专门对自己的水源下手。
尉迟恭这下有些郁闷了,自己好像是前后受敌,左右为难,一旦撤军,水源就会受到影响,可是不撤军,粮道就会受到影响。
“周王殿下,你可有其他的办法?”尉迟恭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应该稳扎稳打,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撤军,是肯定要撤的,但我们可以撤的慢一些,先解决眼前的敌人,松赞干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要他们追击,我们首先就击败对方的兵马,这样一来,我们变动的空间就会大许多。”李景桓想了想说道。
“若是敌人不追击我们呢?”李景智冷笑道。
“那我们就撤到这里,这里也是一条河流,并没有受到污染,我们这在这里抵挡李勣的进攻。”李景桓苦笑道:“然后,就是派出兵马,求援,我相信,乌海大营的情况,临羌城很快就能发现,只要临羌城发现了乌海大营的问题,我们的援兵很快就能到达。”
“景桓何必自欺欺人呢?乌海大营出了事情,三十万大军命悬一线,整个西北大地才多少兵马,根本就不能击败李勣的兵马,同样是不能改变我们眼前的局面,我们面临的情况并没有变化,对吗?”李景智冷冷扫了对方一眼。
李景桓的一切都是寄托在松赞干布的追击上,一旦不追击的话,大军面临的局面还是如此,而且还会更惨,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十万大军随时都会崩溃。
“不错,正是如此。”李景桓点点头说道:“大将军,十万大军,不,三十万大军的性命都是掌握在将军之手,等待将军做出决定。”
“撤军,就算是死,我也要击败李勣,李勣才是吐蕃军中最重要的人物,我宁愿死,也要重创对方。只要击败了李勣的主力,松赞干布的兵马就不算什么了。”尉迟恭比较了一番,还是决定进攻李勣。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被松赞干布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敌人居然瞧不上自己,宁愿和最强大的人硬碰硬,也不愿意击败自己。
“不错,前进必死无疑,但后撤,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们后撤,松赞干布迟早会追上我们的,这样为程、裴两位将军创造条件。”李景智也说道:“以十万大军的性命,换取整个战争的胜利,我们并不亏。”
“虽然如此,但想到因为我的轻敌冒进,造成十万大军的损失,还是我尉迟恭的罪过。”尉迟恭化成了一声长叹。
同样是轻敌冒进,这和杨弘礼没有多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