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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韦思言身披火红色铠甲,身后百余骑兵每人手执一面火红色大旗,凤凰展翅,栩栩如生,这些骑兵一人双骑。
“吐蕃犯境,奉郭孝恪大将军之令,征召羌、回纥、党项、突厥等各族涌入入南山,由各部落族长统领,立刻前往南山要塞!”
“加入大夏军队,待遇与大夏汉人相似,立功者受赏、封爵、赐领地!”
“各部落凤卫、镖师,速传大将军军令!”
……
随着骑兵的传令声,整个西域都惊动起来。
大夏已经很久没有对西北各部征召兵马了,这些勇士们多是参加地方性的巡视,或者是干脆在家里养马,过的日子虽然很安宁,但同样没有钱拿!
再看看大夏的军人,只要活着,就有大笔的钱财,大量的土地,还有不少的女人伺候着。
这些异族勇士们实际上是看不上汉人士兵,认为自己的勇武远在对方之上,若是自己加入军中,肯定能能够击杀更多的强敌,获得更多的封赏。
可惜的是,以前的是没有机会,大夏并没有在西北开放征兵的通道,让这些勇士们空有力气,却没有机会。只能突厥人、契丹人、奚人等人建功立业,跟随朝廷大军,获得更多的好处。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吐蕃犯境,朝廷在西北的兵马不足,终于在这里征召勇士,大量的机会出现在面前。
金山部落中,一个壮汉正在低着头修剪了羊毛,准备等商旅到来之后,卖个好价钱。他身上穿着皮袍子,巨大的手臂显得十分勇武。
忽然,一阵阵马蹄声响起,他看见远处一队火红色骑兵在自己面前飞奔而过,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好男儿就应该建功立业!
“吐蕃犯境,奉郭孝恪大将军之令,征召羌、回纥、党项、突厥等各族涌入入南山,由各部落族长统领,立刻前往南山要塞!”
“加入大夏军队,待遇与大夏汉人相似,立功者受赏、封爵、赐领地!”
“各部落凤卫、镖师,速传大将军军令!”
猛然之间,汉子抬起头来,铜铃大的眼睛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他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的望着远处的骑兵。
“尔玛,好消息来了。朝廷终于发出征召令了,我等也要响应朝廷的命令,尔玛,我决定去南山。”一阵马蹄声响起,尔玛看见自己的好友乌结飞奔而来。
“果真如此?”尔玛双目一亮,大声说道:“我刚才也听见了,只是不敢确认。”
“是真的,族里都已经传遍了,驿站的那些大人们恐怕即将来传令了。”乌结哈哈大笑。
在这种地方,驿站的驿卒们就是充当凤卫,不仅仅是从来传递朝廷信件,还有监视地方的任务。在这种部落之中,驿卒也只有两三个。
“走,回去,这样的日子真是不想过了,想我等都是族中勇猛之士,怎么可能留在族中伺候牛羊呢?我们应该拿着我们的兵器,跟随大军,冲锋陷阵,用朝廷的说法,就是建功立业。”尔玛大声说道:“更何况,我们还会汉语,日后封爵赐赏也有我们的份。”
“同去,同去。”乌结听了哈哈大笑。
两人上马飞奔,朝驿站而去,这是一个难得好机会,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跟随大夏兵马身边,纵横疆场,建功立业,从而能摆脱现在的日子,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象尔玛、乌结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大量的异族勇士从各自部落中走了出来,在各部族长,或者各地驿卒的带领下,朝南山飞奔而去。
当然,韦思言最终的目标并不是沿途的异族勇士,而是目标的最终点就是回鹘,回鹘可征召的勇士很多。符合大夏的利益。
这个时候的回鹘尚且称呼为回纥,它的宗源是铁勒人的一部分,曾经反抗过阿史那家族,进攻过薛延陀部,现在分列为三个部分,西洲回鹘、葱岭回鹘、河西回鹘也只是因为居住的地方不一样而这样称呼。
骑兵穿过西域,很快就道了葱岭回鹘牙帐,葱岭回鹘可汗赤丹见到了远道而来的韦思言,他和韦思言在西域有一面之缘。
“韦将军,听说吐蕃犯境了?”赤丹将韦思言迎入牙帐之中,笑眯眯的说道:“将军此来是征召族中勇士的?”显然大夏的动作传的很快,在韦思言之前就道了葱岭回鹘。
“不错,回纥虽然分成三个牙帐,在我中原将赤丹族长所率领的族人称之为葱岭回鹘,族长勇士有数万人之多,故此大将军让韦某来见族长,准备征调族中勇士,不知道族长以为如何?”韦思言笑眯眯的看着赤丹。
被人改了名字,赤丹并不生气,这说明自己在朝廷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否则的话,朝廷哪里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族长呢!
“不知道是不是和文中所说那样,我们的族人参加军队之后,可以享受和正规军同样的权力,可以升官,可以封爵?”赤丹眼珠转动,询问道。
“族长说笑了,我大夏的将军中,异族者不少,耶律涅虎将军贵为二等侯爵了,其他爵位中,不是我汉人出身的也有不少。”韦思言不在意的说道:“怎么,族长认为我大夏会欺骗诸位吗?说实在,大皇帝坐镇燕京,大夏兵强马壮,东至大海,西至大漠,北至荒原,南至大海,其疆域之广,旷古烁今,大夏国力之强,古往今来,无人能及,莫说是回鹘,就是昔日突厥最巅峰的时候,也不是我大夏的对手,族长认为呢?”
赤丹听了点点头,大夏的强大他当然知道,否则的话,回鹘三部会这么老实吗?只是,他需要更多的权力。
“将军,回鹘三部分裂久矣。你看,朝廷征召兵马,还需要一个个的传令,耗费时间太长了。”赤丹迟疑道。
“你想统一回鹘?”韦思言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笑,望着赤丹,说道:“你认为朝廷需要一个全部强大的回鹘吗?”
赤丹面色一变,现在的回鹘说是分散成三部分,实际上遍布西北各地,实力比较分散,他的确是想着将所有的回鹘人都召集在一起,这不是他的野心,而是想抱团取暖,好让自己有更强的安全感。
说实在的,面对强悍的大夏,他这个族长是没有多少安全感的。
只是现在他听了韦思言的言语之中,脸色顿时变了。大皇帝陛下会允许自己这么干吗?绝对是不会允许的,这么多年,死在大夏皇帝手中的人马也不知道有多少,突厥人、契丹人、高句丽人,还有西域的葛逻禄人,这些人都成为大夏士兵手中的战功。
自己所率领的回鹘人是大夏的对手吗?不要忘记了大夏还有百万大军,其中更是有几十万大军在西域,虽然是在弹压地地方,可是真的惹了大夏,直接放弃这些地方,挥师东进,就能将自己等人给解决了,再多的回鹘兵马也不是大夏的对手。
“韦将军说笑了,我等哪里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想着聚集人马,为朝廷效力而已。”赤丹赶紧说道。
韦思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淡淡的说道:“赤丹族长,你可知道,为何连突厥人都被陛下征召入大军了,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受封赏的人也不知道多少,可是你们回鹘人、党项人却没有,直到现在,郭孝恪大将军才开始下令征召?”
“还请将军明言?”赤丹还真的不知道。若是论武勇,自己麾下的将士们还真的不比其他人差多少,这么多年,大夏从来没有对自己下达过征召的命令。
若是以前,赤丹反而还觉得这是好事,可以保存自己的力量,但现在不一样了,看着大量的异族人加入大夏军队之后,得到大量的好处,赤丹有些着急了。
“因为你们汉化的不够彻底,有些人连汉语都不会说,这样的人能做朝廷的将军吗?这样的人能成为大夏的勋贵吗?”韦思言淡淡的望着赤丹。
这些人为何不会说汉语,除掉年纪大之外,更多的还是像赤丹这样的人,他们生怕汉化严重之后,下面的人就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了。
这是事实。看看,现在草原上那些勇士们,加入大夏军队之后,哪里还会听从族长的命令呢?他们认识汉字,立功之后,或是封官,或是授爵,地位甚至比族长还要高,这些族长又怎么可能命令他们呢?
赤丹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见过了。
可是他忘记了,这一切在大夏面前没有任何作用,从南山要塞到葱岭回鹘这么长的距离,也不知道有多少勇士都加入了大夏军队,前往南山前线,抵挡吐蕃的进攻,为何沿途的族长没有反对呢?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办法。
他们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下面的人却过着苦日子,在没有办法劫掠汉人百姓的时候,想要过上好日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大夏军队,凭借自己的武勇获得更多的东西,享受荣华富贵。
赤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让他的子民去参加军队,为大夏效力,按照他的理解,这些人所立下的功劳应该是自己的,但在朝廷眼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立下了战功,这些功劳就是谁的,封赏就是谁的,至于族长、族老之类的,不好意思,你若是没有立下战功,那这些就与你没有关系。
这如何能行?
“族长莫非认为你阻拦族中勇士去参军,去建立功勋,族中的勇士们就会支持你吗?”韦思言摇摇头,说道:“按照朝廷的规矩,大夏任何人都可以主动参军,也是有参军的义务的,谁也不敢阻拦,族长认为你的脖子比朝廷的腰还要粗吗?或者说,你阻拦族人的富贵,族人还会听从你的命令吗?”
赤丹面色苍白,他还真的是怎么想的,现在听了韦思言的一番分析之后,才知道大错而特错。若大夏朝廷歧视这些异族勇士,这些勇士自然不相信朝廷,只是会对自己的族长忠心,可是现在不一样,朝廷十分公平,只要你能认真杀敌,建立功勋,富贵只可能是自己的,而与族长无关。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上前阻拦,就是阻拦对方的功名利禄,断了对反的财路。这些人只能会将自己这个族长视之为仇人,又怎么可能效忠自己呢?甚至到了最后还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还请将军明示。”赤丹退缩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就算自己是族长,恐怕也不能阻挡这种势头。
“大夏忠臣良将也不知道有多少,从南山要塞,到葱岭回鹘,为了抵挡吐蕃人的入侵,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自己准备马匹、武器和铠甲,前往南山要塞,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聚集了数万之众,按照道理,我们已经兵强马壮了,莫说是守卫南山要塞,就是反击也是够了,本将军根本不需要来这里的,可是本将军还是来了,你可知道为什么?”韦思言看着赤丹。
赤丹一阵迟疑,最后还是苦涩的说道:“因为回鹘的兵马都聚集在一起,对于朝廷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将军过来要抽调勇士。”
“你很聪明,也说的不错。朝廷允许你们抱团取暖,但绝对不会允许你们的人联合起来对抗朝廷,而且现在国泰民安,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族长何必如此呢?”韦思言点点头,说道:“族长声望若高,此事组织得力,陛下肯定是不会忘记族长的功劳的。”
赤丹听了心中一阵苦笑。
事情果然是如此,朝廷对异族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事。要将族中的勇士抽调干净,从而分散回鹘一族的实力。
虽然没有其他的心思,可是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只是,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看着韦思言抽调族中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