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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中,李靖和红拂女单独拥有一个小楼,李靖穿着单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默然不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李靖心中有些迷茫。
“药师。”红拂女将一件长袍披在李靖身上,忍不住询问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就找个地方,男耕女织,想来夏王也不会找你麻烦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些迟疑,只是这种迟疑,让她心里不好受。
“不是,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李靖摇摇头,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眼前的这种待遇让他心中有些迟疑。
“你是认为夏王没有机会一统天下?”红拂女迟疑道:“夏王现在几乎拥有半壁江山,江南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占据半壁江山的他,应该不会输的吧!”
“夺取江山是一回事,能为人主又是一回事。”李靖摇摇头,说道:“为人要识天命,顺势而行,夏王固然英明神武,但如今的天下是世家大族的天下,而夏王所采取的政策,显然是和世家大族相违背的,世家大族未必会支持夏王。”
“哼,我不明白世家如何如何,但我却知道,夏王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一路行来,百姓最起码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最起码也是有盼头的。就从这一点,也比关中的情况好。”红佛女不屑的说道:“再说,现在除掉夏王之外,你这一身本事,难道还有用武的地方吗?莫说你犯了事情,就算是没有犯事,李渊也不会领军打仗的,难道你就甘心做一个普通人?”
李靖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红拂女说的不错,李渊根本就不相信李靖,甚至还想着找个机会杀了李靖。
“不管怎么样,先要见见夏王。你认为呢?”红拂女有些担心李靖会想不开,忍不住是哦到:“王上礼贤下士,让手下重臣迎接,难道药师还有其他心思?”
“走一步算一步吧!”李靖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李煜对自己的态度,是可以看的出来的,让他不忍心拒绝。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见见李煜之后再来商讨此事。
第二日,李靖夫妻两人在刘仁贵和张森等人的护卫下,穿过了丹阳郡,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就到了江都郡,等看到范瑾的时候,李靖已经无话可说了,一身朱紫,相貌干瘦,周边士兵林立,一看就是朝廷重臣。
李靖已经麻木了,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不待范瑾行礼,自己就拱手说道:“劳烦先生前来迎接,李靖愧不敢当。”
“将军远道而来,王上十分高兴,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翘首以盼了。”范瑾哈哈大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辅政大臣,范瑾已经不是当初的范瑾了,心中固然有些好奇,但不会说出来,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按照王上的心思,应该是亲自来这里迎接将军的,但被我等劝住了,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都是跟随王上左右,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他们都希望率领大军,为王上建功立业,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礼遇,若王上真的来了,对将军来说未必是好事。”
李靖听了连连点头,若李煜真的到这里来迎接了,李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那样显的太假,对李靖未来的发展十分不利。
“走吧!将军,入夜之后,将军就能到达江都了。”范瑾说道:“今夜将军就在城外休息,明日入城?如何?”
“但凭大人吩咐。”礼遇如此,李靖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古往今来,恐怕也无人有这样的待遇,而且这个时候,李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改变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李靖刚刚练武完毕,就见范瑾等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年轻人衣着朱紫,脸上总是带着一丝谦逊的笑容。
“下官岑文本见过李将军。”岑文本拱手说道:“下官奉王命,迎接李将军入城。”
岑文本?李靖面色大变,赶紧行礼,说道:“劳烦大人亲自出迎,李靖愧不敢当。”以前李靖还有一丝矜持的话,面对岑文本就不会了,这是李煜手下第一人,乞活军大小事务,都归岑文本处理,也是李煜最信任的臣子。到现在居然迎接自己五十里处,李靖心中就有些感动了。
“李将军,王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将军,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从今日起,将军大概就是我乞活军的大将军了。”岑文本眼珠转动,仔细的看着李靖的神色。
他说的不错,李煜准备册封李靖为大将军,主掌全军,放着李靖这个盖世军神不用,那就不是李煜的为人,但这一切得李靖愿意才成。
李靖面色一愣,赶紧说道:“还请大人回复王上,李靖初入王上麾下,寸功未立,不敢受到大将军之位,王上若是愿意,还请王上等上一段时日,再行册封不迟。”
“好。将军,请。”岑文本很高兴,他不仅仅是在试探李靖想不想做大将军,更是担心李靖会不会加入李煜的手下,免得等下会出岔子。
“大人。请。”李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一队骑兵护卫着李靖等人朝江都而去,这个时候,李靖居中,四个崇文殿大学士在左右,众人都没有心思聊天,李靖固然想询问更多的事情,但见众人的模样,顿时将心里的话收了起来,跟着众人身后赶路。
骑兵的前进速度很快,连红拂女都骑着战马,很快,李靖就知道岑文本等人为什么如此赶时间了,远远望去,赤红色的一片,十里亭处,一名王者,身着衮服,气势威严,站在那里,顶天立地,不是夏王李煜又是谁。
“李将军,王上亲自迎将军于江都城外十里处。”岑文本哈哈大笑,说道:“自王上兴兵以来,从来就没有谁能有如此待遇。”
李靖这个时候不激动那是假的,回想自己,蹉跎一生。明明有着盖世奇才,却做了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原本就想着报效朝廷,可惜的是朝廷腐朽。到了李渊那里,也想着辅佐李世民,没想到,被李渊猜忌,这一次差点死在李渊手中。
可是到了李煜这里,派凤卫迎接,崇文殿五位大学士派了四位,迎接自己于数百里之外,自己更是亲迎十里处,这样的礼遇古今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