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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军士卒个个持着神龙铳,带着轰天雷,枪法其准,可谓龙精虎猛,气势汹汹。
他们较之畲民士卒,着实不知道要强悍多少。
元军在城内各处布置有不少弓箭手,大街中还有士卒挡道。可是,那些弓箭手往往才冒头,就被飞龙军士卒射死。
街道上的元军还未冲杀上前,也是成片成片的倒地。
特别是那些站在投炮车旁边的元军,还没有来得及点燃轰天雷投放,就被飞龙军士卒们个个着重照顾。
有的人才刚刚点燃轰天雷,没来得及放到投炮车的巢臼内,就被子弹射穿了脑袋。
轰天雷爆炸开来,将周遭不少元军士卒炸得血肉横飞,连带着投炮车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只是短短时间过去,在飞龙军的冲势下,接近甬道防守的元军硬是被打得溃不成军,惶惶向着后头退去。
而这个时候,城外又有数百热气球突然飘进了闽清县城上空。
飞天军也出动了。
数百热气球在空中很快就超过下面的飞龙军和畲民士卒,到了前头去。
颗颗轰天雷落向下头。
火光四起。
炮声阵阵。
在成片的轰炸下,闽清县城接近城门的区域,不知多少房屋被毁于一旦。
而大街上的元军,则是被炸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至于百姓们,在昨夜畲民攻城时,的确已经大多数都跑到城内的更深处去。是以,街道上并没有多少百姓惶惶跑出来。
不过那些被炸毁的房屋内,也定然有百姓遗留。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战争,不可能不伤及到任何无辜的百姓。而且,真要论起来,这些百姓怕也算不得无辜,毕竟他们实际上是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的。
须臾间,飞天军摧枯拉朽,连破元军三道防线。
任伟在空中看着下面的元军抱头鼠窜,哈哈大笑,输棋一整夜的郁闷也没了。
而在下头,赵大、赵虎两个却是满脸不爽地看着上头的热气球,嘴里嘀咕:“娘的,又被老任给抢先了。”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愤愤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喊:“弟兄们,冲啊!跑到飞天军的前头去!”
“杀啊!”
一个个飞龙军士卒好似打了鸡血,向前狂冲。
府衙。
不苟言笑的高兴坐在主位上,这时候脸上也是有些疲惫,微皱着眉头,让得下面将领们也是个个神情严肃。
他的性格和文天祥不同,注定不会像文天祥那样,能和下面的将领们有说有笑。
殿外,忽有斥候匆匆赶到,跪倒在地,“将军,宋军飞天军和飞龙军同时出动,南城门街连被破三道防线!”
殿内诸位元将都是露出惊容。
但是,高兴却神色未变,只是摆摆手:“无妨,传令下去,让几位将军退守,不必硬撑。”
斥候和传令兵同时领命,又跑了下去。
高兴眼中带着微微笑意,嘴里嘀咕:“文天祥你可真有忍耐力啊,现在才动用飞天军和飞龙军。有意思,有意思,不过百姓们可没有跑出城去,你的飞天军又能冲到哪里呢?呵呵,飞龙军……也不知道你的飞龙军能否冲破我布下的足足十余道防线。不到三日,我古田大军就能赶到,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应对。”
他显然知道文天祥为何宁愿佯攻一夜,到现在才真正攻城。
城头,他舍得放弃。这些许城内地盘,他自然也同样舍得放弃。
只要闽清不全部沦陷,这场仗,就不会尘埃落定。
……
元朝大都。
这座曾经作为北宋都城,后又作为金朝中都,在无数代都被当做都城的偌大城池,有着它无与伦比,俯瞰天下的巍峨气象。
整个天下,城池浩瀚如星,可始终没有任何哪座城,能和这座城拼比底蕴。
它远远算不得秀丽,但总有着让人想要顶礼膜拜的浩瀚威严。
整座大都,便好似盘踞的巨龙。
而金黄的皇宫,则如龙首。
天未亮时,无数跺跺脚就能让天下震动的元朝大臣们便都已在宫门外等候。
等得时辰到,宫中鼎声响。有掌灯的太监领着他们缓缓上殿。
元皇帝忽必烈在不多时候也赶到殿外,由大鹰爪黄粱策领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天下至高权利的宝座。
古往今来,似乎只有真正坐在这座城内,这个皇宫内,这个宝座上的皇帝,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其余诸多临时当做过都城的城池,都总觉得要少那么几分味道。
譬如南宋都城临安,哪怕坐在龙椅上,怕也不如这张龙椅来得舒坦,就好似有公母之分似的。
众元朝大臣分立左右,自身形魁梧的忽必烈进殿后便拱手,跟着忽必烈的步伐慢慢转动身子,脑袋始终对着他。
到忽必烈坐到那张椅子上,一干重臣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大鹰爪黄粱策持着拂尘,尖着嗓子喊了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绣江镇之战,明珠公主图兰朵被擒,忽必烈痛失掌上明珠,但黄粱策此时还能站在忽必烈旁边,可见他在忽必烈心中有多大分量。
若是别的人,哪怕同为真武境高手,哪怕将罪责全部推到李望元身上,怕也不可能不受半点罪责。
一众元朝重臣无人应答。
直到过去十余秒,中书省左丞相耶律铸才上前两步,道:“皇上,宋国有使节到,在宫门外求见。”
耶律铸,耶律楚才之子,其父耶律楚才追随成吉思汗多年,是成吉思汗左膀右臂。而他自己也曾虽蒙哥伐宋,在蒙哥死于钓鱼城下后,阿里不哥和忽必烈争夺皇位,他毅然舍弃阿里不哥,追随于忽必烈,可以说,在忽必烈坐上皇位的过程里,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得是虎父无犬子。
在朝中,作为中书省左丞相的他,有着哪怕是连伯颜也不能及的地位。
有许多政事上,忽必烈都常常听及耶律铸的建议。
哪怕说耶律铸是元朝第一重臣,兴许都不为过。
大宋使节到大都的事,殿内许多大臣都知晓。但这事,谁都知道只能由掌握中书省的耶律铸上奏,没人不知趣的逾越。
不然,皇上问为何中书省不报,你们这些不坐镇中书省的大臣却知道宋国使节到大都的事,如何作答?
外国使节求见,可都是先经过中书省的。
龙椅上,忽必烈两道浓眉微微蹙起,不怒自威,“宋国使臣,这个时候来求见作甚?”
耶律铸腰弯得更深,“老臣不知。”
忽必烈眼中却是划过洞悉之色,道:“直说无妨。在朕面前,你就不要打马虎眼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耶律铸的态度实在是亲近得很。
耶律铸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知道,听得忽必烈这话,便道:“是有关明珠公主之事。”
“明珠?”
已经稍显老态的忽必烈微微动容,“既然如此,宣他们进来觐见吧!”
黄粱策便捏着嗓子冲殿外喊了声,“宣宋国使臣觐见。”
声音尖细,绕梁不绝。
殿内诸臣神色各异。
他们有很多人都知道大宋使臣到的事,但却未必知道大宋使臣到大都,到底是想为什么。
要以明珠公主要挟皇上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宋使臣铁定是要失望而归的。
他们个个都清楚得很,皇上绝不是那种会服软的人。要不然,也当不得有人暗地里给他安上的“铁血”两个字。
殿内,悄然无声。
耶律铸也退了下去。
过去十余分钟,便有穿着大宋官袍的一人由太监领着到殿外。
这人抬手拂了拂官袍,抬头挺胸进殿,无视众元朝大臣们,对忽必烈拱手:“大宋使臣……岳玥,见过元国皇上。”
岳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