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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萧诩!
竟然让衡阳郡主代替他来迎亲……虽然她很膈应安平郡王,可是,哪有让女子代为迎亲的道理。
盖头下的顾莞宁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衡阳郡主已经来了,此事肯定得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应允。
“衡阳郡主今日做男儿打扮,穿着喜袍,倒是格外精神。”玲珑在顾莞宁耳边低声窃语:“陪着衡阳郡主来迎亲的,还有安平郡王韩王世子魏王世子……”
说到这儿,玲珑的语气顿了一顿,又有些愤慨不满地加了一句:“齐王世子也来了。”
萧睿竟然也来了?!
顾莞宁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依旧端坐在床榻边岿然不动。
玲珑继续出去打探消息,换了琳琅过来耳语:“小姐,奴婢看着几位世子都有些奇怪。魏王世子脸上有些淤青,韩王世子鼻梁处还裹着纱布,齐王世子的脸上伤痕最多,淤青未退,看着颇为狼狈。”
呵呵!
他们三个之前在齐王府里动了手,闹得每人都受了伤。尤以齐王世子受伤最重。纵然是皮外伤,也得养上一两个月才能见人。
现在不过数日功夫,就这么抛头露面,不狼狈才是怪事。
……很显然,他们三个绝不是主动想出来丢人现眼的。
尤其是齐王世子,心中本就愤恨不甘,又怎么肯亲自来见她出嫁?这和生生地往胸口插刀,又有何区别?
下这道旨意的,定然是元祐帝。
顾莞宁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是元祐帝亲自送的新婚贺礼,她就笑纳了。
……
今日来迎亲的众人中,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素来冷漠高傲俊美不凡,又出身尊贵,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众人侧目的焦点。
今天,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却都很奇异。
额上一块青肿,嘴角有一片淤青,下巴的伤痕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结了一道疤,格外醒目。整个人也清瘦了不少,虽不至于脱了形迹,整个人却显得阴沉了许多。
这副模样,想不惹人注意都不可能。
再联想到齐王世子曾在元祐帝面前求赐婚,不管其中有多少内情缘故,结果却是元祐帝下了圣旨将顾莞宁赐婚给了太孙。
这不啻于狠狠地在齐王世子脸上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今天齐王世子还亲自陪着来迎亲……啧啧,真想上前问问齐王世子现在的心情如何啊!
众人目光各异,带着探询和意味深长。
齐王世子身体有些僵硬,面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旁的魏王世子面上也有些痕迹,神色倒还算平静。
韩王世子却是面色最难看的那一个。鼻梁骨处还在隐隐作痛,这还不算什么,最难堪的是纱布裹了一圈又一圈,异常醒目。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分明都有着强自按捺的笑意。
如果不是元祐帝下旨,他绝不会出来出丑丢人。
羞愤不已的韩王世子,自然又将这笔账记到了齐王世子的身上。不时地看过去一眼,目光冷飕飕地。
魏王世子悄无声息地伸手,在韩王世子的腰间拧了一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收敛一些。”
他们三个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今天是太孙大婚的好日子。要是再闹腾出什么动静来,可就不止是被禁足那么简单了。
韩王世子悻悻地收回目光。
临来之前,元祐帝亲自召见他们三人,一句都没多问,只淡淡地叮嘱:“今日你们随着衡阳一起去迎亲,如果出了半点岔子,以后就别再来见朕了。”
轻飘飘的话语里,蕴含着令人心惊胆寒的警告。
没见最该愤怒难堪的齐王世子都老老实实地来了吗?
罢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比齐王世子要强一些。至少,他没被抢了心上人,也没被硬逼着来看心上人风光出嫁嘛!
还有面上无光的安平郡王,今日同样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太孙宁可让衡阳来迎亲,也不愿让亲弟弟代为娶亲。安平郡王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倒霉的时候,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韩王世子悲愤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嘴角重新又有了笑意。
……
做男装打扮的衡阳郡主,今日也出尽了风头。
衡阳郡主模样生的娇美可人,穿起男装来也像模像样。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羞涩紧张,不过,言行举止也没出什么差错。
她站在顾莞宁的闺房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几天前的一幕。
她站在床榻前,一脸病容的兄长诚恳地说道:“衡阳,我知道此事是为难你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抛头露脸地迎亲,心中一定发憷。”
“当日在椒房殿里发生的事,你也清楚。二弟和阿宁有过争执,我若是让他代为迎亲,阿宁心中一定不痛快。”
“出嫁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这个丈夫不能亲自去迎亲,已经让阿宁委屈了。怎么忍心再给她添堵?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出面最合适。”
“大哥欠了你一次人情。大哥向你承诺,日后你但有所求,大哥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衡阳郡主心中最后一丝不情愿,也在这番话中烟消云散,郑重地应了下来。
她的心里,也对未来的长嫂生出了羡慕之情。
大哥是真正地将顾莞宁放在心上,事事为顾莞宁着想,不让顾莞宁受半点委屈。
日后,她也能遇到这样的良人吗?
衡阳郡主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在前来观礼的人群中掠过,妙目在一个面容俊朗的蓝衣少年脸上顿了一顿。
罗霆……
衡阳郡主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回这个名字,很快收回了目光。
门开了。
衡阳郡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顾莞宁的闺房。
穿着大红嫁衣顶着红盖头的顾莞宁,被喜娘们搀扶着,缓缓走上前来。
衡阳郡主像模像样地拱拱手:“衡阳今日代兄长来迎亲。”
隔着红盖头,无人看见顾莞宁此时的神情如何,只听到轻轻的四个字:“有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