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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缩在床里瞪着沈润,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
沈润坐在床沿,因为终于揍了她一顿,如愿以偿,他神清气爽。
“你你你!”晨光伸出手指头指着他怒道,“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沈润一脸愉悦地看着她,完全不在意她要咬人似的凶恶表情。
晨光气鼓鼓地瞪着他:“温润如玉?淡雅如风?骗子!”她大声谴责。
沈润不屑地哼了一声:“温柔贤德?淑雅端庄?骗子!”
晨光噘着嘴唇看着他。
沈润想着两人刚刚的对话,突然笑了出来:“挺般配的!”
晨光扬眉。
“骗子配骗子,多般配!”沈润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笑说。
“你和我比差远了!”晨光一脸高傲地道。
沈润“嘁”了一声:“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
晨光笑嘻嘻地凑过来,靠近他的脸,从下向上望着他:
“还挺正义的嘛,明明是个骗子!”
沈润低着眼帘望着她,在烛光的映照下她双腮红润,水汪汪的眸子里写满了俏皮,是一种说不出的可爱。他突然俯下嘴唇,在她的眼睑上以极快的速度吻了一下。
晨光惊了一跳,还来不及躲闪,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她愣了一下,但并不讨厌,只要不是嘴唇她就不会觉得太讨厌。她望向他琥珀色的眸子,他浅色的瞳眸在烛火的映衬下分外好看。晨光是个敏感又聪明的人,她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是极喜欢她的。
晨光很满意他这样喜欢她,虽然不是必须的,但有人深深地喜欢她,这是能够让她开心的事。她偎过去,勾住他的脖颈,算是抱住了他,也是想让他抱。
沈润顺手搂住了她的腰,天气寒冷,她身上很凉,凉的像冰一样,他抓起被子将她裹住,抱着她。
晨光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嗅嗅,惬意地眯起眼睛,软乎乎地说:
“小润,你果然好香!”
她突然嗅他让沈润皮肤微寒,浑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把我和蜜汁火腿同等对待?”他不满地问。
“我没有啊。”晨光笑嘻嘻地说。
沈润搂着她纤瘦的腰肢,隔着衣服他都能摸到她细弱的骨骼。
慢慢来吧,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他想。
第二日启程时嫦曦似笑非笑地问晨光:“殿下和容王和好了?”
“我们没有吵架。”晨光一脸认真地说。
嫦曦笑笑。
……
苍丘国比龙熙国更寒冷些。
在接近宜城的时候,最后一次入住驿馆,晨光命火舞翻出她为了三国会新做的衣裙。绣满了吐火凤凰兽的白色云锦长袍,由十八个龙熙国最手巧的绣娘连夜赶制,上面镶嵌了许多珍珠。头冠是她把龙熙国皇宫里的首饰头面熔了之后重新做的,造价不菲。
沈润歪在椅子上看着她,说:
“平常我让你多做几套衣裳你都不愿意做,为了三国会,居然主动命人做了新衣裙。”
“平常和三国会怎么能比,这可是国库富裕的象征。”晨光端着矜贵的头冠强调道。
沈润轻哼了一声:“只因为这个?”
晨光忙着查看新衣裙,没注意也就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嘴里回答说:
“当然了,三国会我总不能穿旧衣服去,好像一场仗打下来我更穷了似的。”
不出意外,明日午后就会抵达宜城,输人不输阵。
“不是因为明天就要见到某个人了?”沈润拿起刚刚翻看了一半的书籍,一边翻,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他声音不大,不注意听肯定不会留意,晨光却听见了,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将手里的衣裙放下,凑过来,似笑非笑地说:
“小润,明天下午就要到宜城了,不如你也换身衣裳,明天说不定晏樱会出现,你不好好打扮一番,你是赢不了他的。”
沈润一下子就怒了,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摔,双眸微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危险:
“你说我赢不了他?就他长得像个女人,穿得像昆仑紫瓜,我赢不了他?”
昆仑紫瓜……
晨光差点笑喷出来,她凑得更近,用怂恿的语气说:
“这话有趣,你一定要当着他的面说,等到了宜城,他若是欺负你,你就骂他比女人还不如,像一只长了毛的昆仑紫瓜。”
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润沉默了一会儿,蹙眉看着她,问:“我怎么觉得你是希望我和他打起来?”
“别怕,等你打不过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沈润陷入了思索,可以说直到现在他都没能理解晨光和晏樱之间。按理说自从上一次晏樱设计囚禁了晨光,他二人闹崩了之后,晨光对晏樱有杀心是正常的。可晨光每次说起晏樱又像是闹着玩似的,让他很不明白她到底只是说说,还是真的对晏樱有杀念。
晏樱对晨光的态度也很奇怪,同是男人沈润很清楚晏樱的心是在晨光身上的,可真谋私利时,他对待她甚至比对待仇敌还要凶狠,然而过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笑嘻嘻的。
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同类感,这种同类感如一块石头压在沈润的心口,每一次想起来,他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怎么了?”晨光见他怔住,疑惑地问。
沈润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晨光因为室内寒冷的天气又一次打了个小哆嗦,用抱怨的语气道:
“这么冷的天开三国会,晏樱绝对是疯了!”
沈润没有搭腔。
……
次日午后,凤冥国的队伍距离宜城越来越近。
先一步去往宜城的骑兵回来通报,之后嫦曦调转马头过来,在凤辇旁轻声道:
“殿下,晏樱带领苍丘国朝臣正在宜城外迎接。”
“知道了。”晨光在凤辇里淡声说。
一个时辰后,宜城那伟岸的高墙遥遥地出现在凤冥国队伍的视线里。
城门大开,苍丘国的文武官身穿官服整齐地站在城门外,感受着风如刀割。队伍旁边停了一辆紫色的马车,车高马大,用了极难得的银狼皮做保暖,马车密不透风,只是看着就能想象车内的温暖。
苍丘国的官员们每偷瞥一眼,脸上的苦意更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