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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殷建业的情绪很稳定,说话不急不缓,面对五位长老的问讯,更是思绪清晰。
“那名杀害二伯的狂徒,境界不高,自知得罪殷家之后,难逃一死,必定还要找靠山。”
“纵观北域,只有辰天最有可能。”
“两人现在已经肯定达成某种合作,只要找到辰天,自然也会牵带出那名狂徒。”
五位长老微微颔首,觉得殷建业分析得很到位。
但殷陆微猛然同时失去两位亲弟弟,早被仇恨蒙蔽双眼,怒吼道:“何需如此煞有其事!北域三十六宗门尽是土鸡瓦狗!”
“而且还被区区妖族逼得节节退败!”
“只需调齐殷家八艘灵器大船,同时开赴北域,辰天岂有不降之理!”
声如洪钟,震得祖祠屋瓦簌簌落灰,幕帷也随漂浮不定。
殷建业听到他状若疯癫的叫嚣,心中一阵鄙弃,但殷建业脸上表现得很好,还是摆出直言进谏的姿态。
“启禀家主。”
“灵器大船确实威猛无敌,但现在只剩七艘了,而且若是悉数调往北域,南疆的海族又怎么办?”
“它们蠢蠢欲动,三番两次登岸袭扰边城,还需提防。”
“什么?灵器大船只剩七艘了?”殷陆微诧异,“还有一艘呢?”
“二伯私自开往北域了,还被辰天一击打落,烧成灰烬。”
殷陆微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以制霸千里的灵器大船,居然被击落了?
还只是一击?
开什么玩笑呢!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殷建业呈上一份文书,认真道:“这是北域殷氏分支传来的情报,刚到不久。”
看到殷陆微一脸恍惚的表情,五位长老对他的失望愈发明显了,如此大事,他一家之主还没有晚辈知道得早?
失职!
殷陆微瘫坐在木椅之上,默不作声,似乎不敢相信事实。
看到这里,殷建业深知此次的夜谈的主动权,已然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他继续向五位长老陈述道:“殷家放在苍汐天下,可谓说一不二,地位极其超然。”
“此番受到折辱,必然要反击,否则以后难能服众,与殷家有仇的势力,肯定也会借机此起彼伏的找事。”
“所以。”
“辰天必须要杀。”
“而且还要让他败得心服口服,凭此一役,直接葬送天下之人的不臣之心。”
这番话的格调很高,以辰天为基点,总览天下全局,并不限于个人的复仇。
殷陆琦与殷陆路的死亡已成定局,现在要做的,自然是借此契机,达到利益最大化。
五位长老频频点头。
很是欣慰于殷建业的深思熟虑。
现在他敲下整件事情的大致脉络,接下来当然要做具体谋划,这更考验主事能力。
“继续说。”五位长老稍稍欠身,昏暗的灯光让他们脸上阴晴难辨:“此事若成,你妹妹必定安然无恙。”
殷建业大喜过望,拱手深揖:“多谢五影前辈,小子感激不尽!”
但谁也没看到,他弯腰行礼之时,埋头那一瞬的屈辱与怨毒,但抬头后,仍是满脸欣喜。
“辰天之死,必须要有可以载入史册的罪名。”
“依我看。”
“本家殷氏祖墓的陷落,导致地气泄露,从而导致北域妖族轮番进攻。”
“而二伯与七叔,前去阻止,不料却被辰天残忍杀害,死得壮烈,死得令人扼腕叹息。”
五影长老怔了怔。
老七殷陆路的人品还好,那不成器的老二殷陆琦,可是胡作非为的典范,臭名昭著。
只是老大殷陆微常常包庇宠溺,暗中为他隐藏不少罪名,善后颇多。
而殷建业提出的污名之法,瞬间将殷家的摆在正派,谁敢反对,便是勾结妖族的奸细。
这顶帽子扣下去,谁能抵挡?
辰天再强,难道可以与天下悠悠万人为敌?
更何况,殷家的实力也不俗,底蕴极其深厚,而辰天又是初来乍到,拿什么与殷家斗?
五影长老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
“不错。”
“辰天之事,现在交由你处理,切忌浮躁。”
“若是情况紧急,你可随时叩请山门,请吾等出山。”
言罢,五影长老的身形逐渐暗淡,最终居然归于祖祠北墙之上的图画,显然那是一处福地洞天,画中山河。
各大长老与管事,听到五影长老的发话,深知殷家权势有所改变。
现在,殷建业算是半个家主了。
但殷建业恭送五影长老与殷陆微之后,丝毫没有搭理众人的趋炎附势,大步走出祠堂,远望悠悠一轮明月。
“妙彤。”
“务必等我。”
明月不言,天阶夜色凉如水,普照万里。
清辉洒在树影苍茫的山林之中,辰天信步徐走,单薄的身影在小路上拉得老长。
童若然跟他行进百余里,终于发现其中规律,原来先生的路线,正是方圆千里平民逃难的必经之路。
先生关注这些凡夫俗子做什么?
砥砺道心?
童若然猜不明白,也不敢问,只是逗着怀里的麒龙,默默跟在他身后。
辰天翻过山脊,远眺大地,终于发现前面有村落人烟了。
行经三四座大山,逾越百里,居然只有十几户人家?其余的人呢?
辰天想了想,回念起刚才那段陡峭山路,短短十丈百步,竟落崖摔死四五十名民夫。
他们听命于各自所在山门,为殷陆琦祭祀先祖,竭尽全力的运送贡品。
上面催得紧。
这些民夫又没有须弥戒指,只得拿人命填。
脚下的无名大山为此收纳众多冤魂,天阴鬼哭,怨气极其渗人。
路边的山魈以人为食,撑得双眼发红,丝毫不惧辰天从树下路过。
而这些人。
只是沧海一粟。
以殷氏大墓为原点,连绵的大山到处都在上演惨剧,所谓十室九空,绝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成语而已。
“走吧,今夜在杜家沟投宿,委屈你了。”
“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吃过苦的,这不算什么。”童若然连连摆手。“哦?”辰天走下山路,边走边问:“那种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