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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真的太想看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了。
因为他自己已经激动地落泪了。
这个小丫头，真的愿意和自己长相守，到白头吗？
经过沈爱玲婚礼这么一刺激，江景泉和向志昊只是过完28便早早地逃回在南山脚下的别墅去过二人世界了，准备在大年来临之前，养精蓄锐一番，毕竟孕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强势，容易折腾了。
而顾小淼没有了江景泉在旁，就连刘于蓝今年也和蒋行知回家过年了，让她好难过。
她一走，顾小淼便也想走了，这一次出来的时候本就是抱着来参加沈爱玲婚礼的，现下也结束了，小两口出远门度蜜月了，她终于功德圆满。
昨天因为汪雨燕的事情而防备降低，被向老大偷袭，现下在他赤着上身的怀中醒来，顾小淼总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幸而还有孩子防身，不然就真的又要阴沟里翻船了。
她一早醒来想了那么多，向元鹰自然是不知道。神清气爽地醒来，看妻子已经醒了，于是收拢了手臂，紧紧抱在怀中：“早安。”
“恩，早安。”顾小淼温柔回他。
这样的清晨还是第一次，她觉得难能可贵，如果此时有一台摄像机，她觉得现在一定是电影的片尾的结局了。
也许，到这里结局，才是最好的。
但生活还要继续，他们的日子不可能就这么被命运饶过，佛家讲轮回，那他们上辈子一定欠了一大笔债，所以这辈子必定要有这么几段劫难。
“元鹰，我也想……”她话还没说完，向元鹰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
抱着她的手臂一僵，怀抱收紧到让她差点窒息的程度又立即松开。向元鹰这个反射弧的反应动作，同样让顾小淼的心一凉。
她好像记得，前段时间向元鹰空降葵阳陪她过情人节的时候，就是这个铃声把他叫走的。
而那部不起眼的手机，每一次都能让他失掉半个魂魄，变了一个人一样。
“等等。”他低首在她的脸颊上一吻，声音低沉有些气息不稳。
顾小淼背对着他，听他这样说，只是将自己蜷缩起来，拉高被角，将自己包在里面，紧张地脚趾间都裹在了一起，小腿一点点地靠近腹部，做出最保护孩子的动作。
“小淼？”向元鹰接完电话后俯身拥住她：“是文静，她……”
“你去吧”顾小淼打断他的话：“我答应过她的，不干涉你和她之间的计划。”她的眼底尽是怨气，比前几日的时候还要更真一些。
看在向元鹰心底，有些凄怆：“你别误会。”
他的掌心很热，按在她的肩头能清晰地感受到炙热，顾小淼被迫别过脸看说话时，看他一脸的委屈，这才心头一热，露出点笑意。
“我说的是真心话。”她答应过文静会与他离婚，虽然不至于真的成功，但至少她做到了。再者说，顾小淼自觉没有什么闲情去面对文静。
向元鹰被她这么善解人意的态度说的有些蔫，一直到穿戴的时候还是没有想出来还有什么话能和她说。
“你刚刚想说什么？”向元鹰突然想起来，在电话打过来之前，她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唔，我想和景泉和向志昊一起回a城，年初八，我回去陪陪他们。”说完以后，又怕他再误会，又积极地解释：“再过几天，我还要回葵阳，答应了剧组的工作，总要结束不是？”
有这么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朋友，向元鹰当真不知道该喜该悲了，他站在衣柜前面有些停滞，看着她的神情渐渐优柔起来，盯着这个女人理所当然的笑意，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心疼。
“我陪你一起回家。”他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顾小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出欣喜：“恩，今天下午飞机场见。”
每个人都有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顾小淼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隐藏的很好，或是对文静的态度能至少做到淡然处之，但还是由不得自己的语气是这般清冷。
更何况还是在向元鹰的面前。
早晨他连早饭也没有吃便匆匆离开，车子开出院子的时候，顾小淼以为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吵架的开始。
第一次，是刚刚在一起时，在葵阳。
江景泉和向志昊同样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要回家，机场来的一票送行的人最后都人手一张飞机票。
“向元鹰呢？”江景泉看了眼她：“昨晚不是甜如蜜地回去了，今天怎么又要回a城了？”
“他待会就过来。”顾小淼回过神来，有些犹豫：“我，我答应飘飘赶紧回家”
“你们姐妹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江景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顾小淼一脸嫌弃：“虽然我知道情况，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留在这里，毕竟你的身份是向家人，而且大过年的，我不觉得你能带着别人家的种离开多久。”
顾小淼苦笑：“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走了才是向夫人呢？”
江景泉苦笑摇头：“我听说雨燕大年三十都没有回家，直到西蒙回来了才敢回去，你倒好，上赶着回去让飘飘和她妈的炮火往你身上落，日子过的比较好了是不是？”
顾小淼一边听一边发呆，倒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顾飘飘的妈妈应该还不知道你怀孕吧？”江景泉突然意识到。
“恩。”顾小淼点头。
对啊，家人还不知道自己怀孕呢，如果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被发现了怀孕，那真的不得安宁了，好在这个时候顾飘飘还是有一点乖的。
“我就说嘛，就顾飘飘妈妈的性格，如果知道你怀孕了，肯定不会就这样饶了向家、”江景泉一脸的笑意看着身旁的男人：“你说呢？”
“你想怎么办？”向志昊当然知道她话里有话，只是碍于场面上的问题，现在没有刻意地搭理她。
江景泉撇嘴巴，自己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掐着自己的老公笑着说：“比起赔偿一大笔钱，我觉得如果顾飘飘的妈妈愿意为你找沈慧聊一聊会更好。”
“小淼，你跟我们回去也好，反正大哥是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向志昊虽然不太赞成自己老婆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顾小淼叹了口气，向元鹰再去a城，估摸着日子不会好过。
b城的国际机场每天来往的人群量可称得上是庞大。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到一位气质出众的绅士一边疾步前进一边寻找自己的爱妻，优美的女声播报今日飞往a城的飞机晚点到达，预计四十分钟后抵达机场。
向元鹰没有想到，她会真的离开自己。
一小时之前。
文静将一份名单交给向元鹰，那是当时ast 计划最后参与的那次项目的涉及人员以及企业机关的详细。
“给我这些干什么？”不得不承认，向元鹰有些怕真相迟早有一天被挖出来，会毁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今晨醒来，顾小淼就在他的身边，伸手就可以触及的范围，她言笑总总地与自己耍赖，闹脾气……
“元鹰？”文静皱着眉看他：“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背叛你们的战友，都是受谁的……？”
向元鹰手边的杯子一倒，茶叶水顺着桌子慢慢流淌了整个木桌，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却看得文静胆战心惊：“如果我说，我不想知道呢？”
“那是游戏规则。”文静的手搭在他的肩膀：“向元鹰，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懂得的。”她的声音轻柔，尽量压制向元鹰的反叛的怒气。
但她还是不算了解这个男人，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大义凛然，在文静看来就是重义气，但没想到，向元鹰也会勾起唇角用一记冷笑回应她：“你以为，我需要一直遵守吗？”
“元鹰！”文静的手被拿开。
他就这么近距离地与她十厘米的距离，她开始不敢接受这个距离，下意识向后退，心跳声异常清晰：“绑架二春威胁阎王为你们办事……文静，你当真是不知道轻重？”
说客文静，最终被向元鹰三言两语击中了内心最容易攻破的道德观防线，作为黑帮的私人医生，文静虽是报恩，却也在做每件事情之前，都会留有“反悔”的可能性。
“在过去的四年间，阎王为你做的，不仅仅只有引出我和向志昊这一件好事吧？”向元鹰看着文静，捕捉她情绪中的变化，击中软肋：“与其说是为了我们寻找当年的真相，不如说是你们还需要我们达到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文静天真的以为，真的只有这样。
“我暂且相信你还不知道。”向元鹰盯着她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竟然用上作战过程中最严谨的心理战术：“文静，阎王和二春的身份还是中国公民的一份子，他们不可能被留在海外，更不能成为黑帮”
那么，属于黑帮的，就只有她了吗？
她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害怕，自己再次成为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只。
看着向元鹰松开自己时，眼底的敌对，失望……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痛恨自己这个身份。
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可以像顾小淼那样一生顺遂平安的，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摒弃赖以生存的组织。
不论这个组织是否符合“国家安全局”的准许存在。
“向元鹰！骗你的人不止主席一个人，你难道真的就不想看看那……”
“我会看。”他手中的资料袋被握得很紧，向元鹰看向文静的时候，眼中带过一丝的犹豫：“文静，他们利用你向我传递消息……我不会反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