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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是连守城的毛头小子都跑了吗?”前锋将军正在盘算着进城之后去把范长青找出来,押到王爷面前也是大功一件,不然这好几天的功夫没有拿下一个没有守军的甘州城,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甘州城里楼上楼下都换上了正规军,还打了出来!
“对面的将官,安王谋逆,罪在不赦,我们侯爷奉陛下之命带领朝廷大军前来剿灭叛乱,你们速速放下刀枪,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一边打着,徐贺让手下的士兵大声喊话。
朝廷的大队人马并没有全部进城,而且徐贺只是一个先锋官,带过来的这一波兵马也不过几百个人,不过战力彪悍,又看到这些普通的官差拼死守城,很受感动,越发斗志昂扬。这边喊着话的功夫,众人已经把渡过护城河的这批敌军消灭干净了。
没有得到下一步的命令,兵士们并不主动出击,而是在护城河内侧集结列队,只有徐贺带着两名亲兵骑马走到了前头。
前面的人都死了,叛军的士兵们也都有些胆怯,没渡河的那些人听见喊话便慢了下来。
士气已经泄了,别说小兵们不想上去送死,就是将军本人也有些惊骇,等听到徐贺这边的喊话,他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不是没想过要跟朝廷的军队碰上,之前也跟靖北侯世子交过手了,可是那肯定越晚越好啊,这还没进甘州城就遇上了大军,接下来会怎么样,他有点儿不敢想。只是不能在兵士们面前露怯,他也不用喊话的人了,自己扯开嗓子问:“你们侯爷是谁?朝廷里头佞臣当道,咱们安王殿下雄才大略,我看你们还是速速改投安王殿下才是正道!”
徐贺轻蔑一笑:“看见靖北侯的大旗了没有?你说我们侯爷是谁?”
将军差点没从马上跌下来,也不再鬼扯了,吩咐亲兵鸣金收兵,最后放了一句狠话:“我们攻城数日,人困马乏,你们兵强马壮,以逸待劳,胜之不武!有本事你们等着,来日再战!”
大军远道而来,其实更是人困马乏,而且也不是所有兵马都到了,今日肯定不是大战一场的好时机,现在甘州之围暂解,徐贺也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带着人查看城防,清理战场。
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他们这里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情,甘州城里的人们却是喜气洋洋,一派劫后余生的喜悦。
潘同知在守城门的时候被撞了一下,头上胳膊上都有些擦伤,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找到长青,十分兴奋的道:“大人,咱们之前做的那些总算没有白做!”
他是京城世家子弟,自然是认得靖北侯的,现在看到这位大越朝的战神,只觉得甘州城里有了定海神针,再不担心城破了。
“唔,你是承恩侯府上的孩子?”靖北侯来前也了解了一些甘州原州几处地方的情况,潘同知一说话,他就猜到了此人身份。
靖北侯年龄大,身份高,把快到而立的潘同知叫成孩子,潘同知却一点儿也不恼火,反而十分激动,欣喜于自己入了靖北侯的眼,才能得他视自己为晚辈子侄。他连忙恭敬的行礼:“下官甘州府同知潘昱见过侯爷,侯爷好眼力,承恩侯是下官的堂祖父。”
靖北侯点点头。虽然承恩侯是因为当了国丈才封侯的,不过他本人人品还不错,潘家门风尚可,靖北侯对他们的观感也没什么不好的,而对潘昱本人,这下子倒是有了几分赏识,他也不掩饰,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两个嘴上没毛的书生能做到这样,不错啦。”
甘州城的防守在他看来当然是薄弱不堪,有的地方形同儿戏,可是考虑到这里的实际情况,就算是他,也得承认,没兵没将的,守城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瞧瞧外头那些机关、暗器、工事,他知道,范长青和潘昱确实尽力了。
“小范啊,我们来了,守城打仗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你们甘州城里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这些事儿还得你们自己办哈!”就这状况,也没有什么军务要交接的,靖北侯当仁不让,揽过了守城布防的事情,不光守城,他还要等兵将们都到齐了安排反攻呢。
长青和潘同知一起行礼告退。
“你受了伤,先去看伤,回府歇息吧。”长青道。
潘同知摇头:“下官这都是小伤,不妨事,晚间家去叫人给包扎一下就好,还是去看看伤员再说,对了,大人,您府上的两位护卫都受了伤,有一位伤势还有些重,方才援军到了,下官就让他们先去医馆了。李总捕也是,都送去诊治了。”
长青点头,难怪方才他回来没看到张氏兄弟呢,原来是伤重,他便道:“其他人伤亡情况如何?可有统计?如何安置的?”
“除了大人和下官,咱们一共有五十二个人守城,咳,个个都挂了彩,不过有二十七个人伤势颇重,好在咱们城南成北有两家医馆,分开送过去,也都在救治了,其他人伤得不重的,下官方才做主,让他们都家去休息,明日再来上差。对了,府衙大厨房的两个杂役也帮着守城了,受了伤一并在那疗伤呢。”潘同知想到那些伤重的人,心里很不好受。倒不是他多么关心这些手下人,而是他毕竟从来没经历过战乱,见到了真正的流血牺牲,他还是很受震撼。
长青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道:“这些人的汤药费用都由衙门出,另外轻伤者每人五百文钱,重伤者二两银子,算是略做补偿,养伤期间俸银照发。若是落下残疾无法当差的,也每人发一笔抚恤银子,让他们的子嗣接任。”
潘同知连忙道:“大人真是爱惜手下,这般他们定然感激不尽。”
长青摇头:“感激不感激的,毕竟他们是为了守城才受的伤。事情吩咐下去,你就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咱们还要贴安民告示,整肃城中秩序,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
潘同知答应着去了,长青站在街边歇息了片刻,这才往靖北侯的方向去。他还得问问大军驻扎的情况。这么好几万人,甘州城里放不下。
他很容易就在城楼下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见到了靖北侯。说了来意,靖北侯便道:“本来今天进城就是为了见见你,正好赶上了守城,我这先锋官就先打了一架,我已经传了令下去,后头来的大军不进城,从城东绕过来,一点儿山路不碍事,赶明儿都在城外扎营,不会滋扰地方。”
长青之前就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只是军情紧急,他也没顾得上多想,这会儿他发现了,靖北侯对他的称呼和自称都变了,对他称“小范”,自己呢直接说“我”,明显透着几分亲近之意。他虽然不攀附什么,可是也乐见如此,只是并没顺竿爬,而是仿佛没有发觉这点儿变化一样,恭恭敬敬的道:“侯爷向来治军严明,既如此,下官就放心了。”
军帐外人来人往,靖北侯也没多说什么,只叫身边的校尉送长青出来。
这位也是熟人,正是在临川白云山搜救自己的那位陈校尉。再次见面,长青也有几分欣喜,并不因为自己如今升了官就端着,而是拱手做了个礼:“陈校尉,又见面了。”
见到长青,陈校尉也挺高兴,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如今范大人是知府大人了,合该末将先见礼才是。不过范大人,您可真行,什么都没有,愣是扛住了,了不起!”
长青摇头:“过奖了,都是兄弟们浴血奋战的成果。”
“唉!京城到这儿一千八百里路,咱们要是急行军,六七天怎么都到了,现在可好,拖拖拉拉的,竟是得了消息十二天才到,也难为你们了。”陈校尉一边走一边叹气。
第166章粮草危机(上)
陈校尉跟长青见了面,大概是觉得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因此十分健谈,说起这次大军集结的事情,也不藏着掖着的。
长青敏感的听出了其中的隐情。
其实就是陈校尉不提,他也是要旁敲侧击一二的,毕竟按正常情况,援军不应该来得这么慢。他便试探着说:“听闻大军乃是几处兵力集结而来,又要等户部的粮草,想来也是费事的。”
陈校尉完全没有瞒着他的意思,道:“可不就是嘛。收到这个情报的时候,陛下立时就召了各位大人商讨对策,当晚就下了旨。庆阳侯和平西侯那边倒是挺快的,接了旨就点兵入京听令,可是东平郡王那儿,一句‘离得远’,硬是拖了五日,才送来了发兵入京的消息。咱们侯爷说军情紧急,等不得他们,干脆带着现在的人走了,让他们慢慢跟上来,这不,现在还没到呢。路上也不太平,范大人,您别看着这是六七万人的大军,可是真正侯爷的亲兵就咱们三百人,连徐贺都是羽林卫的,这一路上互相看不上的事儿也多了,侯爷都好久没在兵士们身上费这么多功夫喽。”
这些人分属不同派系,难免有争斗,长青也明白,而且东平郡王跟陛下或者说先帝似乎有些心结,这事儿他在临川做官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听了这话,他并不意外,却也没有做什么评论,只道:“侯爷治军有方。”
“唉,是啊,这也就是咱们侯爷,换个人肯定玩不转!”陈校尉道,“好在陛下惦记着你这儿,还给北疆军的世子爷下了密旨,让他牵制反贼,好歹拖了拖日子,不然啊,后果可不堪设想!这安王自己谋逆也就罢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勾结蛮子,那就该杀!”
“正是。甘州多得世子相助,只是听闻北疆战事吃紧,世子匆忙离去,也未曾得见世子风采。”长青道。
“可不,北疆现在也不好打,来的路上侯爷还说呢,路上消息不畅,也不知道世子爷那边如何了,只盼着赶紧把这些逆贼剿灭了,去支援北疆。”陈校尉是真的很担心北疆的战局,“别的不说,甘州、原州的路都不通了,大军的粮草现在只能从肃州过,一时赶不上的话,兄弟们还得饿肚子呢!”
说起粮草,长青便问:“方才许是我没有看清楚,咱们大军可是没有携带辎重粮草吗?”
“嗯,是啊。”陈校尉点点头,“军情紧急,侯爷说不等户部那些人磨蹭了,先把第一批筹到的粮草领了,让大家伙急行军,所以我们打头的这一万五千人都只背了十日的粮食,后头的大部队会带一批粮草过来,等东平军赶到的时候,估计户部的运粮车也就该到了。”
长青问清了情况,对于其他行军打仗的细节并不打听,看到新平和新安一起站在街口等着自己,就道:“多谢相送,我先回去了,烦劳您转告侯爷,如有需要地方配合之事,我这里必然竭尽全力。”
陈校尉抱了抱拳。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闲聊,那么后来陈校尉说的话只怕都是靖北侯授意他说的。长青已经想明白了,大概是靖北侯照拂自己,愿意透露些许军中之事给他,又或许是接下来有事情让自己办。他并不担心,反正甘州城守住了,现在看来,除非靖北侯死,不然叛军进不来的。
这就是最大的事。
城破被杀是长青重生后一直无法摆脱的梦魇。
而如今,他也许可以了。
府里,许杏早就得了危机暂时解除的消息,正带着两个孩子在二门处等着,长青的身影一出现,她就跟孩子们说:“快看,爹爹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说的是很平常的话,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长青蹲下来,刚要抱抱飞奔过来的孩子们,却想起自己身上脏污,便收回手臂,只摸了摸孩子们的发顶,说道:“爹爹身上脏,等换了衣服再陪你们玩。”然后一手一个,领着他们朝许杏走去。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夫妻两人同时开口,只不过长青是面带微笑,而许杏却话不成话,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泪流满面。
如果没有孩子们在场,长青一定会把她抱紧,好生安抚她,可是低头看看两个娃娃,他只好柔声说:“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身上没有伤,这血是敌人的。”
许杏连忙抬手抹了把脸,叫他回家:“回来了就快好好歇息,热水烧好了,你先洗个澡,饭菜马上就好。”
长青松开了欣姐儿的小手,握了握许杏的手臂:“辛苦你了。今天不会再有事,等我梳洗过后再听你细说。”
可是许杏并没等到他的细说,因为洗完澡之后,长青刚换上中衣就直接一睡不起了。
新平在屋子里伺候,看到长青连衣带都没系完就躺在那里不动,当时就吓傻了,探了探长青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胸口那里也能看出起伏,这才飞快的跑出去,到正房去找同喜:“同喜姐姐,您快跟夫人说一声,大人……大人他晕过去了!”
许杏看着两个孩子洗了手,正带着他们在大桌前坐下,等着和长青一起吃饭,没想到得了这个消息,他连忙让袁管家去请郎中,自己去看长青。
两个孩子十分乖巧,宁哥儿岁数小,肚子饿了就让秋风喂他吃饭,欣姐儿都六七岁了,听说父亲晕了过去,急得大眼睛里全是眼泪,也不吃饭,非要去陪伴爹爹。许杏叹口气,回头拉住欣姐儿的手,一起去卧房里等着。
郎中来得很快。虽然今天医馆里躺满了伤员,可是毕竟是知府大人晕厥,医馆的少东家便亲自走了这一趟。
诊过脉之后,年轻的郎中脸色放松了些,也不抬头,只道:“夫人莫要担心,大人这是累极了。大人连日来忧思极重,饮食似乎过于清淡,而且许久没有进食,又耗损了大量的体力,心绪动荡,现在松懈下来,身子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等他睡醒这一觉,好生吃饭补养身体也就是了。”
许杏听着,大概也明白,便说:“多谢先生,只是公公病逝,大人虽然夺情,却也在家中守孝茹素,如今这般,会不会伤了身子?”
“大人忠孝两全,实在令人敬重。”郎中道,“既如此,小人开个方子,大人喝上一两剂,之后再慢慢休养吧。哦对了,咱们甘州的出的党参就极好,平日只要一点点,煮茶给大人喝些也使得。”
许杏仔细的记下来,叫袁管家带着郎中去开方子,付诊金,然后立刻抓药,先熬好,等着长青醒过来。
欣姐儿听懂了郎中的意思,知道爹爹是累极了,并不会一睡不起,这才出去吃饭,晚间又来看了一次,发现爹爹还没有醒来,只好先去睡了。
人都下去了,许杏悄悄检查了一下长青身上,确认真的没有什么外伤内伤,彻底放了心,就去了厨房。
已经是二更多了,厨房里还有人在,小炉子上熬着长青的药,许杏想了想,就叫人煮了小米淮山粥,她自己动手,煎了一盘外酥里嫩的豆腐,又炒了盘藕片,并芹菜炒香干,黄豆芽炒粉条,一起端进房里。
长青已经醒了,正在披外袍,听见脚步声就扭头:“怎么你亲自去拿这些?”
“我也没事,你这就起来了,觉得怎么样?”许杏十分关心的问。
“这一觉睡得倒好,只是饿得很。”长青微笑着坐下来,“你自己做的?厨房里不是有人吗?”
“先吃饭,然后好把药喝了。”许杏把饭菜摆好,递了筷子给他,“我也睡不着,想着你又要吃素,就随便炒了几个菜,快吃吧,郎中说你就是累坏了,身子有些亏,要好好吃饭。”
长青吃得很斯文,但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然后也不用许杏再说,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漱过口后,他才拉着许杏的手,把今天惊心动魄的经历说给她听,当然隐藏了一些过于凶险的细节。
可是许杏并不那么好糊弄,听着听着就听出了门道,不过长青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她也就不追问了,只问道:“这么说,甘州城暂时真的是安全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长青道,“侯爷现在带着一万五千人驻扎在城外,还有五万大军马上就要到来,到时候他们肯定要在城外大战,若是赢了,侯爷他们北上东进,彻底平定原州,要是输了,甘州城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可是那样的话,除非侯爷也战死或者投降吧。”许杏觉得这个可能性挺低的。
“唔,是这样的。”长青抿着唇,“我这边倒好说,潘昱也只受了些皮外伤,甘州城里主要是些庶务,我们料理得来,只是大军的粮草若是不到,只怕还要从府衙这里抽调,府衙里剩得也不多了。”
第167章粮草危机(下)
第二天一早,欣姐儿就来敲父母的门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知道父母的卧室不能随便闯进去玩,可是心里实在是担心爹爹,天不亮就睡不着了,忍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等不住,便叫了秋云进来帮自己穿好衣裳,就来了正房。
半夜吃过饭喝了药,长青又睡了一觉,到了平常早上起床的时候,他也就醒了过来,反倒是许杏,连日来精神紧张,昨天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今天就有些起不来。可是听见女儿的说话声,许杏也睡不着了,只好揉着额头起床。
看到穿戴整齐、干净精神的父亲,欣姐儿很高兴,大眼睛笑得弯弯的,拉着长青的袖子问:“爹爹好了,是不是?”
“是,爹爹就是累了,睡了一觉就好了,让欣姐儿担心了,是爹爹的不是。”长青对欣姐儿一向很有耐心,虽然女儿大了,他不好再抱着,却一样十分亲切,尤其是女儿满脸的关切,让他心中一片柔软,“爹爹听说,昨晚欣姐儿担心爹爹,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好,爹爹心里很感动,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欣姐儿还是小孩子,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记住了吗?”
“记住了!”欣姐儿重重的点头。
他们这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城外的营帐里,靖北侯却是脸色难看:“什么叫粮草没有了?”
站在他对面的中年将领也是满脸阴沉:“禀侯爷,末将带着两万人押了一千石粮草走陆路,昨晚行军到此,已经和军需官做了交接,因东平军未到,末将奉您之命连夜派人回头接应,却得到消息,说户部新调集的一万石粮草走水路运来,却在肃州以南的水域遭遇了水匪,粮食被劫,押粮官被杀,一万石粮食一粒不剩。”
“砰”的一声,靖北侯一掌拍在条案上。
营帐中一片寂静。
“东平军到哪了?”过了一会儿,靖北侯忽然问。
陈校尉便抱拳回道:“天明时刚刚得到消息,已经到了肃州,今日傍晚能到此。”
“粮食没了,他们倒走得快了!”靖北侯吩咐下去,“此事本侯会上折子给陛下,你们先出去吃饭,等会儿咱们列队,去会会逆军打前锋的这小子!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百姓都费这么大劲,咱们看看他怎么求饶!”
一千石粮草也不过十几万斤,大军在这儿,人吃马喂,消耗起来快得很,别说以户部那些人的德性,一时半会儿筹不出更多粮草,就是凑得到,这水匪来得如此蹊跷,谁知道里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