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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你登上山峰后,便看到先一步上来的两位师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她好奇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不已。
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繁花似锦的地方,此刻却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残破的绿叶和凋零的花瓣,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打斗。
逍遥门那几座熟悉的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光秃秃的苦楝树后面,显得格外凄凉。曾经围绕着师门的木栏上,那些五彩斑斓的蔷薇如今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条条空荡荡的藤蔓,连一片叶子也没有留下。
尽管头顶上烈日高悬,但这片景象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赢你的心中猛地一沉,\"完了!老头不会被气死吧!难道佛祖真的没有听到我的祈祷吗?
一旁的林喻之和乔尧泽同样震惊得合不拢嘴,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涌起一丝不安。\"这次我们惹下的麻烦可不小啊!\"乔尧泽喃喃自语道。
这时,唐逸突然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他的语气如同寒冰般冷酷无情。
唐逸手臂一挥,满地的残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纷纷向两旁散去,露出中间一条狭窄的小道。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愈发忐忑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磨磨蹭蹭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三人在院门前驻足不前,竟不敢踏入其中。
“进来!”
倾珩厉喝一声。三人闻声,拔腿便向院内奔去,“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师父面前。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让师兄带我在山下玩耍。”赢你率先认错,在她看来,一切皆因她而起,不能让他人承担。她埋头跪地,不敢去看师父的神情,心中内疚至极,没想到师父心爱的花一朵不剩。
“师父,不关师妹的事。是我带她去了紫云河摸鱼。”林喻之仰头,大声辩解道,但见师父完全没有了往日失去花时的痛心模样,反而是一脸威严,眼眸中写满了失望。
他不禁垂下肩膀,语气也弱了下来,怯怯地继续道:“我更不该和望月师门的弟子动手,不该使用逍遥剑法对付她们。”
倾珩双眸一沉,“小八罚戒鞭五下,对同门犯错不知规劝。”视线移到赢你身上,“赢你初入师门,不识门规。就罚你去葬花。至于你……”随着话语,他的眼神朝林喻之扫去,“罚二十戒鞭,可知为师为何重罚于你?”
林喻之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挨打,原以为只是葬花而已,顶多被罚出去再寻些开花的树回来栽种罢了。
赢你也惊愕得呆愣当场,不就是花吗!师父怎会动手打人呢?
唯有乔尧泽乖乖地低着头,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问。
“师父,这是为何?”林喻之难以置信地问道。
倾珩失望地摇摇头,“为师平日对你们太过宽容,以至于你们都忘却了门规。你可还记得门规的第一条和第四条?”
林喻之答道:“第一条,不可违背师命;第四条,不可对无辜之人动杀招。”
倾珩又问:“那为师可曾吩咐过,不准对望月派众人动手?”
林喻之低下头,“说过。”
倾珩的语气冷冽:“那你使用剑法时,可有顾及周围的人,你的师弟师妹们?”
林喻之的头埋得更低了,“师父,我愿受罚!是我未遵师命,伤及无辜,没有为他人着想,而且是我先动的手!”
见徒弟已知错,倾珩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尚不至于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逸儿,取戒鞭来!”
唐逸行礼,“是,师父!”便退了下去。
洛凡此时也被苏无涯推了出来。已知此事已成定局,这顿罚是免不了了。他偏过头,朝苏无涯吩咐道:“你去我房里的竹柜上寻一瓶金创药过来,药瓶上面写有名字。”
“是,二师兄。”苏无涯应了一声,便去了洛凡的房里。他心里依然有些生气,嘴里嘀咕道:“活该不让我去,如果我在,定然不会让你们去打架。”
赢你尚未缓过神来,她心中仍旧震惊不已,师父竟然真要打人,而且竟然真的有门规。
她一直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师父随口胡诌的,看来只有那条“学了轻功才能自行下山”是假的门规了。
须臾之间,唐逸从后院祠堂的供奉台上拿来了戒鞭。
看到大师兄双手捧着的那条戒鞭,赢你方才回过神来。
只见那戒鞭长约三尺,由褐色的皮革编织而成。鞭子的手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字体极小,竟是逍遥派的所有门规。戒鞭甚粗,足有成人三指之宽,在金色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令人心生畏惧。
“动手吧!”倾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是,师父。”唐逸应道后,手持戒鞭,立于乔尧泽身后。他的手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头皮发紧,准备执行师父的命令。师弟们尚且年幼,必须要严加教导,否则日后必会闯出大祸。
乔尧泽全身紧绷,牙关紧咬。这是自己理应承受的责罚。
“不......师父,您不能打八师兄......呜呜呜......是我执意要去玩的。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呜呜呜......师父怎会打人呢?”
眼见大师兄已然高高举起了长鞭,赢你顾不得恐惧,扑在乔尧泽身上哭诉起来。
倾珩见此情形,不禁眉头微皱。小徒儿年纪尚小,尚不懂得武林门派制定戒律是为何。
他沉声道:“让开!赢你,每个门派都有自己必须遵守的戒律,你的两位师兄却违反了门规,定然要受罚。”
“小师妹,快快让开。师兄犯错,理当受罚。”乔尧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那双紧紧抱住自己后背的小手。
赢你却不肯听,依旧哭闹不休,“就算……呜呜呜真的犯错,那也是因为我,呜呜呜……我不管。要打一起打,呜呜呜……六师兄打人时我还看得津津有味……呜呜呜……我们还在那烤鱼……”
倾珩听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还真是口无遮拦,如果不是她真的不知道门规,恐怕真的要受罚了。
但他还是沉下脸来,“拉开,我来打!”
唐逸将鞭子递给师父,用力掰开小师妹紧紧抓住小八的手。这才把人拖到一边。
乔尧泽见师妹被拉开,这才脱下黑色外衣放在一旁,只留一身白色里衣。他挺直了身子,跪好等待受罚。
赢你哭闹挣扎皆是徒劳,只能被大师兄紧紧抓住双手扣在胸前。
倾珩举起长鞭,略微收力,而后朝着乔尧泽的后背挥下。
“啪!”
只闻一声脆响,鞭下之人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前倾。他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背似要炸裂开来,如烈火灼烧般剧痛,几欲嘶吼出声。细密的汗珠自额间渗出,听到小师妹沙哑的哭喊声,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啪!”
又是一声脆响,戒鞭再次落在她的背上。
乔尧泽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他知晓,这是他应当承受的,亦是他为了弥补过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赢你眼中的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师兄背上那两道深红的血痕映在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师父,你如此狠心,呜呜呜......我不要...理...你了,你若再打......呜呜呜我便下山去......再不回来了......呜呜呜,我如今...已会轻功了呜呜呜.....我今日便是自己下的山峰......你打吧,打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