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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芜是他父亲的名字,这个口罩男能叫出他父亲的全名。看来是他父亲的熟人,但是他对这个口罩男,没有丁点印象,拿不准他的身份。
他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真正死因?”口罩男的眼里带着丝冰冷的灼热,目光灼灼地几乎要烫伤韦枷的皮肤。
父亲的死,他清楚无比。因为不遵医嘱,重度酒精肝还终日买醉,所以终于酒精中毒进医院,把自己给喝死了。医院开的死亡证明,可以作为有力的支撑。报告书面写着的死因,即酒精中毒。
韦枷的目光变得不善,他可不认为这个玩笑有够好笑,这个人拿他逝去的父亲作为谈资,还提出了一个蹩脚到至极的问题,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呵,我父亲的死因,用不着你提醒,如果你想报复的话,恭喜你,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韦枷胸腔里仿佛塞了一颗爆炸的手榴弹,里面的压强使得他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他强忍着自己的怒气不动揍口罩男,对方应该认识自己父亲,但是与之有一定恩怨。可死者为大,他无法容忍这种拿他父亲开玩笑的人。
“呵。”口罩男冷不丁笑了一声,他的目光带着怜悯与同情:“你不会单纯到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什么意思?”
韦枷觉得对方的这句话不似作伪,他也怀疑过,年轻时胆大、好冒险的父亲,有着一个人横穿大沙漠的勇气、决心与意志。在那个女人死去的时候,虽然消沉且痛不欲生,可是,有一段时间他是振作了过来的。只是,后来的某一段时间,父亲突然完全消沉、堕落,把喝酒视作生命的唯一。
“我的意思,相信你已经猜到了。”口罩男忌惮地隐秘指了一下上方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你要记住,在我们没有注意的角落,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口罩男的话,使韦楞想起了杜鹃。
他呼出的空气带着寒气。
那段时间,父亲也许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使得他不得不买醉装傻。好叫口罩男嘴里的眼睛放松警惕,那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自己。
韦枷的双眼有些湿润,他想到了父亲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你应该已经遇到过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口罩男拿出一张名片,上面空落落的只有一个地址:“这周周五来找我,我在这个地方等着你,把这个地址印在你的脑子里,然后把它烧掉,记住!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口罩男的语气一变,声音提高道:“哼,今天算你好运,我不跟你计较,下次给我小心点。”
韦枷也心照不宣地配合着口罩男。
“遇到你这样的人,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没见你这样胡搅蛮缠的,做人要积德。”
他不甘示弱地骂了回去,两人眼神交汇马上分开,好像普通的争吵后的场面,都各自分别离去不欢而散。
韦枷将手插进裤袋里,狠狠地捏着那张写着地址的名片。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紧张的情绪下,他反而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兴奋。
他的体内流着跟父亲一样的血,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使他的情绪高亢不已。
眼睛,小心身边的眼睛。
杜鹃跟商场里的女员工小声地聊天,那张脸上难得地流露出开心。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却能这样高兴地聊天,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神奇之处。
韦枷看着杜鹃的脸,却带着一丝恐惧。
她也许也像现在这样,编织了一张大网,乖乖地等自己跳进去。可怜自己还傻乎乎地相信,天上真有无故掉下来的馅饼。
口罩男的身份被他打上了父亲旧友的标签。
那个人认识他的父亲,能一口叫出他和父亲的名字,应该是父亲曾经旅行中结识的人,而且二者关系匪浅。在他的描述中,不难猜出,父亲当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所以他不得不伪装出那副样子,保护年幼的自己。
杜鹃也许就是父亲的故友若有所指的眼睛,她呆在自己身边,是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她想要的东西跟父亲绝对脱不开关系,父亲或许藏了一件东西,然后那些“眼睛”所属的组织,应该是想通过自己,找到父亲留下的事物。
可是,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所以,他们在观察这么长时期且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想着把自己除去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他越发笃定昨晚的经历是真实的,绝对有什么东西,在那个房子里徘徊。经过口罩男的占拨,他的思绪豁然开朗,从头到尾都没有鬼祟,那些都是不怀好意的眼睛,故意制造出来吓他的。
但是他的所思所想一点能不能透露,如果那些“眼睛”知道发觉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杀人灭口的欲望一定会更加强烈。
韦枷调整了表情,面无表情地在杜鹃身边经过,完全把她当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杜鹃的眼睛又有些泛红,旁边的商场女员工拍拍她的背道:“妹子,你看那男人干嘛?就是这个不要脸的,陷害我们之前俩个姐妹,弄来这份工作的。”
“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跟我们一群女人抢事做,要不要脸?还大学生呢?”
商场的老员工是一群紧密联系的小团体,他们吃住、工作都在一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韦枷做的那点事,经过与愤然辞职的两个女员工的好姐妹的绘声绘色的描述,自然激起了其他人的愤怒,在这个小团体飞速传播。
杜鹃红了脸,可是眼睛泛红,让夫忽略了她脸颊的不自然红晕。
韦枷没有跟她说过,他和自己的这份工作的来历,早知是这样,她就去劝一劝男友。叫他另外找一份工作,否则会像现在这样遭人诟病。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看你跟他就不是一路人,对了,听说你原先给大公司投了个简历,叫做什么什么斯对吧?怎么就不去面试了呢?”
“是厄里斯。”
杜鹃纠正女人的发音。
“我……家人跟我说,那些大企业招人的门槛高,一般沦不到我这种小小的本科毕业生,怕我有危险,所以没让我去。”
杜鹃一脸甜蜜,想到了韦枷为自己着想,竭力不让自己去面试,可是一想到他的冷落就一阵黯然。
“噗嗤。”
女人按捺不住笑了出来,她摇头笑道:“妹子,你真够好骗的,人家大公司不至于玩这种手段,因为人家都是要脸的。相反,像我们这种小地方的芝麻绿豆大小官,可是不得不防。”
“拿我们那个死胖子经理跟你说,他经常色咪咪地看着新来的小姑娘,借口指点跟她们亲近,像你这样的姑娘,要小心点,别傻乎乎地被人占去了便宜。”
这个女人像是个热心肠的,嘴里藏不住话。
“不过,你也别怨你家人,那个公司可能离家远,你爸妈应该不想你离他们太远。儿行千里母担忧,你爸妈也是为你好。”
“谢谢你,我懂。”
她思索之后,脸上绽放的笑容带着苦楚。
坐公交回家的时候,两人虽然坐在同一侧的相邻座位,但是全程没有聊过天。
之前,韦枷单方面地跟杜鹃冷战。现在,韦枷没有注意到杜鹃的低落情绪,以及对他爱理不理的感情。
他们之间可以说,进入了真正的双方冷战。
但韦枷的脑海中,填满了口罩男跟他说的“眼睛”。如此,杜鹃成了他眼中的敌人之一,她是逼死自己父亲的那个组织的党羽,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老宅子如往日一样清冷,三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分别拿着拎着三大桶水,自二楼走下来。这三个人长相各有特色,左边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右边是一个下巴和上唇留着胡须的男人,虽然常年劳作使他的皮肤粗糙,可是他的肥色没有像另外两个那样黑得像炭,而是健康的小麦色。他周身带着股野性,对上至十四五的怀春少女,下至四十岁的妇人,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种面相的男人,放在古代也许就是女官或有名望的寡妇家的面首,以及青楼里的男妓。
一左一右两个人之外,三人中间的却是一个侏儒,他和气地笑着。可是,就三人的位置,他应该是三人组中最有话语权的那个,另外两人隐隐拱卫着他。
注意到杜鹃投来的视线,最右边的帅大叔眨了眨眼。
眼见着,杜鹃霞飞双颊。
韦枷虽然已经在心里将杜鹃视作敌人,可是男人的脆弱自尊心,不允许他看到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他板着脸把杜鹃拉进屋子里,大力把门落了锁。
“你刚才在看什么?!”
韦枷把杜鹃大力一推,杜鹃正好踉跄着坐在床沿。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家男人就在旁边,你跟那个农民工眉来眼去的?”
骚货,一天不打,两天揭房。
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愧是那些“眼睛”的走狗。
杜鹃盯着韦枷看不说话。
韦枷这才感到害怕,他一时之间又忘了杜鹃的真面目。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她随时能把自己置于死地,所以他立即熄了声,外强中干地板着脸好似不满地看着杜鹃。实际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红色的床铺,没有直视杜鹃的双眼。
“你太令我失望了。”
杜鹃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传来。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