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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韦枷和杜鹃踩点到了超市。
肥肉满脸的经理,脸上写着不悦。
“你们的态度有问题啊。”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现在的大学生素质堪忧。
韦枷自觉站到前面,杜鹃看着经理的凶脸有些胆怯,想躲在韦枷的背后。但韦枷先一步上前,恰好错了杜鹃的动作。
杜鹃虽然脑瓜不算灵敏,但是韦枷一路上有意无意的抗拒,她就是再蠢也能察觉。而且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天赋异禀。
但此时显然不是向韦枷问清楚的时候,她脸上浮现的不满仅一刹那。
韦枷笑容满面地讨好看着商场经理,形势比人强,这个死胖子关系他的工作,他不想跟钱过不去,装孙子谁不会?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喊他一声爹,叫他嘴上占点便宜也不是不行。
“经理,这不是路上有点小麻烦,一个抱着泰迪的大妈,因为司机不让她带宠物坐车,没想到这八婆一下车就躺大马路上装死,挡在公交车前面,司机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放了她上车,一来二去时间就有点紧了。”
真实原因是他们醒得有点迟,路上遇到了小堵车,所以堪堪踩点到了商场。
杜鹃也附和着甜声道:“经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吧。”
经理听着杜鹃这个美女的奉承有些飘飘然,甜美的嗓音有如一杯滋润的蜂蜜水,一口下去甜到心眼。
看着杜鹃规模可观的撑得鼓鼓囊囊的衣服,他的眼里燃起一丝邪念,但是飞快地又被他掐灭。
他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宽宏大量道:“下不为例,去更衣室换衣服吧。”
接着,又双手背在身后,挺着那个大肚子,不紧不慢地在商场里散步——他将这称之为巡逻。
他将自己视为中世纪的领主,幻想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乡间小道,像君王一样检阅自己的财产。尽管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地主,商场的股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恰当地说,他只是领主手下,一个稍微有点权的家奴,是领主家豢养的一条没有自知之名的狗。
经理走后,杜鹃默不作声地跟在韦枷的身后,他们来到了员工更衣室。
里面是一排排的小柜子,路过的员工告诉他们,里面的柜子只要没人使用,他们就可以拿来储放自己的东西。
空的柜子是没有上锁的,轻轻一拉就能拉开,柜子里放着匹配的钥匙。
韦枷对员工休息室的环境,基本上是满意的。明亮的白炽灯下,是三面银白色的柜子,地砖也是明亮的颜色。
他拉开一个无主的空柜,把钱包和手机放在柜子里,商场有规定,上班时不能使用手机。
此时,更衣室只有他和杜鹃两人。
杜鹃没有办法遏制心中的不满,她带着怒气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是老虎,还是鬼,你说,你是不是在躲我?!”
正常时候,她绝不敢用这种语气问韦枷话,但是她无法忍受与韦枷之间的疏离感。那份子懦弱与胆怯,问韦枷话的时候,消失了个七八分,看样子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如果她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也不会遇到韦枷这样的男人,不用怀疑她大学期间会被称作女神。
韦枷用力地甩柜门,装成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先发制人道:“你不信我?!”
“我我……”
杜鹃哑口无言,她没有预测到韦枷的反应。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使杜鹃不禁怀疑自己错怪了人。
爱人对自己产生怀疑,没人能保持平静,不发出愤怒。
“哼!”韦枷冷哼,锋利的眼神像一柄铁丝刷子,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身上来回刮蹭。她因为火气而爆发的勇气,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消磨殆尽。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杜鹃,你太令我失望了。”韦枷失望与受伤的表情,令杜鹃的心中一痛:“我韦枷自问对你够好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霜。”
“不要,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
韦枷抱着员工制服,走进卫生间。
员工休息间是个公共空间,所有员工都能出入这个房间。他不可能在这个空间,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再换上员工制服。
韦枷走进卫生间后,伪装的严肃与愤愤不平,换成了一张笑脸。
防止女人无理取闹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她说出更多的连环问句胡搅蛮之前,先发难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将错误推到她们的身上,使她们在问题中感到内疚与错误,暂时放弃追究她们想要纠缠的那个问题。
这个难关暂时是渡过了,他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如胶似漆地跟杜鹃在一起甜甜蜜蜜。在真正确认杜鹃的身上是人类前,即使杜鹃的躯体再诱人,他也不可能与之共赴巫山。
想到从前跟杜鹃有过的肉体关系,他心里一阵隔应,如同喝汤喝到一半,突然看到汤面上飘着白色的米粒大小肉1虫,再想起煮汤的红枣生了虫,而自己吃这种红枣差不多半个月。不清楚自己是否吃进去过这些虫子,吃进的量又是多少,既恶心想吐,又好像没什么好吐。
杜鹃的发难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他可以冷面相对杜鹃一段时间,又不至于使两人的关系彻底断裂。
三心二意是自古以来的人类通病,韦枷不想自己蒙受损失。杜鹃若是一只恶鬼,他的暂时隔离可以确认自身安全。这只鬼一年多时间没有害他,在这个时候却想害他,他暂时想不清楚原因,那些诡异的灵异现象,他同样没有头绪。若杜鹃不是恶鬼,也能解释得通。《聊斋志异》里括有香艳的书生与女鬼的爱情,有些人也会白日做梦拥有一个美艳女鬼老婆。
就如叶公好龙一般,若某一天有鬼在他面前出现,并且要做他的老婆,他跑得比谁都快。只要胆子大,贞子放产假,只不过是句笑话。补充一句,《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它生前也许是位女士,又或许是位男士。其改编的真实事件中,那位“贞子”是个长得像女士的拥有特异功能的阴阳人。
韦枷另有一种建立在有鬼存在的猜想,那就是他被某个鬼看上了,它做这些事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拆散他跟杜鹃的感情。它受限于某些制约,还不能直接对他出手。
如果真相如他所想,那这件事就有点耐人寻味。杜鹃不仅不是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反而是他的护身符,因为杜鹃的存在,那只鬼才会投鼠忌器,不能直接对他动手。
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可以提供一段有效的保险期,用来验证他的猜想。他骨子里有种冒险因子的存在,可能继承自他的父亲,他父亲年轻时曾经孤身一人,用自己的双脚钻遍了国内的那些颇具盛名,诞生过各种故事的神秘之所。
他儿时的睡前故事,就是他父亲的往昔冒险故事,还有途中的异闻异见。
在他的母亲出轨并死于火灾之后,他就更加亲近父亲一些。他亲近的是酗酒前的父亲,那个女人的死亡留下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不合格父亲,跟酒精打交道的频率高于他跟儿子的聊天频率。
韦枷换好衣服后,看见的便是眼睛红红的杜鹃,她抱着员工制服,隐忍着眼泪用希冀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企求着他的原谅。
韦枷铁石心肠地没有看她一眼,用浓重的鼻音代替自己的回答。
经过杜鹃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杜鹃身心一震,没有说话,小跑着冲进卫生间,并且关好了门。小声的压抑哭泣若有所闻,韦枷的心有些软化,但是与他自己的性命相比,他不能这么轻易地浪费大好的制造出来的“安全期”——安慰杜鹃会使这个安全期的时间无限缩短。
“你好。”
韦枷对着走来的一个商场员工打招呼,就如在此上班三五年似的。
那是一个相貌不甚出众的商场女员工,她似刀割开的一双眼睛,挑剔而剜了一眼,冷淡地点头走开。
脸皮够厚的,这种男人真恶心!
她跟韦枷逼走的两个商场女员工关系不浅,平时都以姐妹相称。她跟安保室的保安打得火热,跟他们的队友上过几次床。因为替辞职的姐妹打不平,她查看了当天的监控录像,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把纸巾弄倒,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经理交谈。
呵,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顶替掉他人的工作,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也是世间罕见。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经理,事已至此,两个姐妹跟商场经理已经闹翻。以商场经理那个死胖子的小气记仇,她做再多那两个姐妹也不可能回来上班。
而对于这种无耻的男人,她不屑于跟他打交道。
韦枷没有过多在意,他相信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打工,做一个遭人眼轻的商场小员工。跟这些商场里的人打好关系,他认为并不是非常必要。
以那个女人的姿色,跟杜鹃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口味经杜鹃的陶冶,已经养刁不少,像是他以前单身狗的岁月。只要是个母的类人生物,他都能荤素不忌地渴望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