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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地有人敲门。
正在温存的两人,不得不停下,韦枷把门打开。
“谁啊?”
杜鹃遥遥地喊了一声。
“谁啊?”
“房东老公。”
应了杜鹃,韦枷才开始正眼看这个懦弱的男人。
云虎依然穿了一件厚外套,脖子似乎完全缩进领里。
这次他穿了一件灰扑扑的棉服。
“你好,我给你们送窗帘和租房协议。”
云虎说着把窗帘递给韦枷。
抬眼望去,窗帘还是原先那一张,上面的灰尘已经涤去,看来被人拿去洗过。
韦枷没有说话接过那张窗帘。
云虎紧接着把租房协议也递了过去。
“这是租房协议,我跟我老婆,讲过了,她……”
“不肯改是吧?”
韦枷挑眉说道。
云虎羞愧地点头,目光躲闪着韦枷的视线。
这个结果不出韦枷的意外,云虎这样惧内的男人,在家里也不会有发言权,这租房协议的事,他完全做不了主。他充其量担当一个传声筒的作用。
“我老婆那……这个协议……不好说话……”
“抱歉,实在抱歉……”
云虎一个劲地低头说对不起,看得韦枷头皮发麻。
从没有见过如此懦弱的男人,一想到自己如果活成他这个怂样,他就浑身发痒像是一万只蚂蚁爬来爬去。
“好了,好了,我签,带笔了吗?”
云虎在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外壳的签字笔,点头哈腰地把笔递过去。韦枷随手夺过黑色铅字笔,在那份白纸黑字的租房合同上,留下了自己的大笔。他甚至没有仔细看租房协议的条文,留下苟爬似的签名。
他做出了扔的动作,好像看多一秒云虎的尊容,都会污染他的眼球。
云虎手忙脚乱地把租房协议接住,他还想跟韦枷客套寒喧几句,可是韦枷已经把房门合上,留给他一堵掉漆的老式铁艺防盗门。
吱呀地一声,随意铁门惨烈的尖叫,屋内的场景与外界绝缘。
云虎用手背擦了下额头将要往下淌的汗液,左右摇头扭动脖子,脖颈处的脊椎骨咯吱咯吱地发出爆米花似的脆响,嘴角带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诡笑。再观察他脸上的面容,哪里还有半点软弱与内向?
伴着窗外,渗人的蝉声,韦枷边脱下汗水浸透的T恤和牛仔裤,包括湿了又干的内裤,他走进了浴室。
“刚刚我把租房协议签了,你给房东转下房租。”
“好。”
先不说韦枷他没有云虎的微信,再说房租钱交给云虎,也会被他转到方德淑的账上。他直接转给方德淑,还省去了他们转钱的步骤。
正值夏天,韦枷用水桶接了水龙头流出的凉水,大约接接了半桶,就提起水桶当头淋下。
水流游遍全身,韦枷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在这里他竟然感到了冷,之前住在宾馆里,即使一天用冷水洗五趟澡降温,也还是感到闷热不已。
这个浴室还没有经过大扫除,卫生间铺着的瓷砖有着黄褐色的条纹状斑迹。还有便盆也是结了接近深褐色的污垢,单一眼就知道它们的顽固程度,韦枷想或许要用到小铲子才能把这些老顽垢去掉。
他争取暂时不想这些糟事,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也不想做这种腌臜的污脏事。可两个人之间,韦枷可以强迫杜鹃去做这事,但是杜鹃对他的印象会下降到史无前例的新低。
他好不容易打消了她去知名企业面试的心思,两个人之间总要做出必要的牺牲。
就让我韦枷做这个牺牲的人吧,谁叫这个家还得靠我这个抵天柱?
韦枷无不自恋地吹起了口哨。
他对外喊道:“老婆,帮我找换洗衣服,顺便把洗发水和沐浴露递进来。”
洗浴用品都在他带回家的两个大购物袋里,他更倾向于买便宜的肥皂。既洗得干净,又性价比高,用沐浴露他洗得不习惯,老感觉没有把身子先干净,好像皮肤表面粘着了一层腻子,使得他大感不适。
但女人喜欢用沐浴乳,尤其喜欢洗完之后这种滑腻感,况且,他对这种手感可是爱不释手。
这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同样的沐浴乳,洗完之后摸自己和摸自己的女朋友,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杜鹃听到韦枷的话,起身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了出来。里面装着的大多数是杜鹃的衣服,而且做工、布料都不便宜。韦枷的廉价牛仔裤和T恤全部算一起,也不超过十件,他们的款式基本上没有区别,T恤上印着不明所以的外文单词,就像是异邦的人拿“饺子”二字,纹在手臂上一样。
在莫德里市的街头,经常能看见某些特立独行的外邦人,自以为是地炫耀身体上的纹身,看得叫人啼知皆非,心照不宣地投以了解的眼神。而某些国内的人,也喜欢把异邦的文字印在身体上,感觉这样非常炫酷,其实在异邦人眼里,就跟在看笑话一样。
杜鹃敲了卫生间的门,把衣物和沐浴露、洗发水一股脑递了进去。
韦枷使劲甩了双手沾着的水滴,接过东西之后,他才发现卫生间里没地方可放。
想了想,他用自己换下的T恤,擦干了洗手盆边沿溅射到的水迹,然后把干净的衣服放了上去。
一会这个洗手盆也是要洗的,他也就不讲究这些了,衣服也是一样,到最后还不是扔一个桶里加洗衣液使劲搓揉。
那件T恤上的汗味,他自己闻着都有些受不了,擦完洗手台之后,就扔到了卫生间的地板。
洗完澡过后,韦枷把房东送来的窗帘挂了上去,而窗户上的旧报纸,则包在了杜鹃的身上,她拿水盆和抹布一点点地洗掉。韦枷用纸巾塞住自己的两只鼻孔,像是往鼻子上插了两根大葱,一副壮士一去昔不复返的壮烈,拿着马桶刷和洁厕灵去和那些顽垢相爱相杀。
两人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韦枷得到了一个光洁如新的浴室,浴室里的瓷砖和便盆都白得发亮。
韦枷忙完之后,把电热水器的电源插上,深夜的气温有点低,他不敢再洗冷水。不小心感冒吃药花钱,要比省的几块钱电费多得多。
新的浴室第一个使用人,自然是杜鹃,她出来穿着轻薄的睡裙,脸颊也被里面的水蒸气,蒸得仿佛新鲜出炉而鲜嫩多之。
她从浴室里带出的不仅是水蒸气,还有同款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
韦枷淫笑着对美人出浴的杜鹃说:“乖,记得把头发吹干。”
“嗯?”
杜鹃歪了歪头,热水冲得她晕晕乎乎的,暂时没能回过神来。
韦枷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清理这个浴室费了他不少力气,身上又出了不少汗。他不想自己身上的汗味,成为杜鹃拒绝与他亲热的理由,虽然他可以哄着杜鹃顺他的心意,但到底还要花一番功夫。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钻进浴室之后,直接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将全身打湿,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往身上和头上抹,搓得自己满身都是白色的泡泡,然后再用热水一口气全部冲个干净。
电吹风的声音在花洒关掉的时候响起,韦枷知道那是杜鹃在吹头发。
杜鹃吹头发时,喜欢搬张凳子垫脚,再侧头任由湿漉漉的头发垂下,边吹电吹风边哼着小调。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副模样有多诱人,她穿着的是一条淡粉色的真丝睡裙,虽然有些年头,但是无损它的质感,看着就能想到其丝滑,一条修长的大腿踏在凳子上。
韦枷在浴室里侧耳听着,一阵口干舌燥。
他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等电吹风的声音停下,又用热水冲了三分钟再走出浴室。
他自己也要用电吹风吹干头发,虽说他那头寸许长的头发,用毛巾一擦,在夜风里一吹,没多久就能干,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他没有多言,拿起带有余温的电吹风在自己头胡乱地吹。反正吹乱了,也看不出来,这就是留寸头的好处。而且寸头也干得快,只吹了两分钟不到,韦枷就再也感受不到头发上的湿气。
干柴烈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折磨起有些年头的木板床。
大约十点多,两人结束了一天之中的活动,两人开始在被窝里说起体己话。韦枷绞尽脑汁地给杜鹃讲网上看来的笑话,逗得杜鹃在被窝里娇笑涟涟。两人的状态,一点小动作都能擦枪走火,所以没过多久,韦枷又把杜鹃欺负了一通。
咳咳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杜鹃喘息着问道。
韦枷急得满头大汗,没在意地回道:“老鼠吧。”
“不对。”
杜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韦枷发觉自己在唱独角戏,情欲掩住的心神,拨开了一道云雾,被他下意识忽略的外界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咳咳,咳咳。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的咳嗽声,她咳得似乎非常辛苦,每咳完一阵都要歇息一段时间,然后周而复始地再次咳嗽。
韦枷想起方德淑跟他们讲过楼里的房客,她的介绍里没有提到过有个老婆婆住在这里。楼里的女住户,照理说只有后搬进来的他们中的杜鹃。周围的房子,大多数已经人去楼空,想见只流浪猫狗都不容易。他白天也在附近转过,这个地方应该只有他们这栋楼有人居住。
那他们现在听到的咳嗽声,是谁发出来的?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韦枷遍体生寒,也没了温存的心思,而是搂抱着杜鹃的身体,仔细去听那咳嗽声。
那咳嗽声的音量越来越大,还有老布鞋与水泥地面摩擦的细碎声响,他在乡下呆过那里的老人穿的就是这种千层底老布鞋。老人由于年老体衰,步履蹒跚,与地面的拖沓摩挲声音特别明显。无疑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大的可能是在走廊外面来回地走。
因为那声音开始飘远。
楼里的大门挂了个大锁,现在这个点,大门已经用大锁锁紧,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不发出声音,进入这间老楼。
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对这咳嗽声的主人格外,它到底是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