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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柠往前挪了两步，目光投注在电脑屏幕上，首先看到一张许多男人在酒桌上的合照，上面大红色的标题是——祈江市最大黑帮检举信。
“曲昭庭和这些黑帮有很深的利益关系，景兰已经打算开除他了。我已经整理完部分的证据，打算向公安部门提交。”
宋祈安移动鼠标，ppt自行播放着幻灯片。
他转头，看见时柠还站着，便从椅子上起来，扶着她的肩轻声道：“来，坐这慢慢看。”
时柠被他带着坐在靠背椅上，他移过来另一张椅子，也在旁边坐下。
宋祈安解说道：“这伙人有非常多的犯罪行为，但因为势力庞大且有靠山，所以一直被放过，不过这次他们可逃不掉了。”
在这种大城市里还有如此猖獗的黑社会，除了是家养的宋祈安想不到别的可能，证据就以他姥爷的名义提交上去，有他发话，不查也得查了。
想到即将自祁江市开始掀起一道滔天浪潮，而他是最开造浪的那个人，宋祈安脑子里就忍不住兴奋。
“你这些天就是在做这些吗？”时柠把目光从屏幕移到他脸上。
宋祈安点点头：“对，只要打掉这些黑帮曲昭庭就嚣张不起来了，但他是未成年人，大概率会被曲家保下。”
这是他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时柠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这个男生，但她也不能说什么杀了曲昭庭。
她不能动到人类的生命，否则她会遭天谴，是真的会被雷劈的那种。
但是……
时柠开口问道：“他还做过其它的坏事吗？”
“那可多咯。”宋柠耸肩，从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时柠。
“诱奸未成年，用他人隐私视频进行威胁、霸凌同学、街头斗殴，反正你自己看吧，景兰的开除通知书明天就给他发过去，你在学校里面见不到他了。”
时柠翻开文件夹，纤细的手指一行行比对着字，细细读下去，口中念念有词。
神色无比认真，把海鲜大餐和借钱的事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她在想，既然自己不能动曲昭庭，但他有罪业，或许可以给他改命，让他业报加身。
宋祈安看着少女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单薄的发顶，目光流转，打算开始第二个目的。
他笑道：“你之前还说收拾完曲昭庭就从景兰退学，现在不用了，被开除的是他。说说要怎么感谢我，之前景兰还没——”
“嘘——”时柠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让她看完。
宋祈安顿住，表演被打断，他有些尴尬。
“行行，那你先看。”他移开脸，爬到桌子上，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趴下。
不知道装了多久，就在他半梦半醒正要迷迷糊糊睡着时，桌面上嗒的一声被放下什么东西。
宋祈安瞬间惊醒过来。
窗外的太阳偏移，光线照进更多，屋内比之前明亮不少。
“我睡着了？”他揉了揉脑袋，直起身看向一旁的时柠。
“我看完了。”时柠摩挲着文件夹的一角，腮帮子紧绷着咬牙，简直太坏了，看得她有些生气
怎么可以有这么坏的小孩？！
宋祈安打了个哈欠，安抚道：“别气，这种人迟早把自己玩死，曲家护不了他多久的。”
“他家是做什么的，很厉害吗？”时柠目光透露出严肃。
“能源开发的。”宋祈安懒懒地笑着：“你要说厉害是挺厉害的，但曲家小辈多，他是最没竞争力的那个，不然也不会出来勾结黑社会了。”
时柠垂下了眼睛，嘴唇翕动着，犹豫地问道：“你能把我搞到他的生辰八字吗，还有一束头发。”
“干嘛，你要做法诅咒他啊？”宋祈安惊讶地看着她，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
“对，我就是要这么做。”时柠把手指头摁得嘎嘎作响，“不过是让报应来得快些罢了。”
“哎哟？”宋祈安把脸凑近，神色有些揶揄：“能否细说呢，大师？”
时柠觉得他好像在嘲笑她，正想解释，却发现他的眼眶下有两道难以忽视的乌黑。
她歪了歪头，很自然地抬起手，温凉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眼睛下轻轻抚摸，像发现了什么没见过的东西：“你这些天是不是没怎么睡啊？”
宋祈安耳朵一抖，很快地想把脸移开，一种浅淡的香气却钻进他的鼻腔里，让他的脸酥了半边。
“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他感觉头皮发麻，移开肩膀手扶在桌子上，但脸还是离时柠很近。
时柠看到，他不止有黑眼圈，目光也很疲惫，整个人了无生气。
因为不太健康的作息，宋祈安脸色一直很苍白，这下更显得阴郁了。
“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呀，看着太虚了。”时柠好心好意劝道。
听到她说他虚，宋祈安马上坐不住了，脸气得抽抽，立即就想找回面子：“你这豆芽——”
他忽然收声，心念电转。
这不正是他的目的，利用卖惨赚取好感度？
而且现在还是时柠先开口，属实是正中下怀了。
他瞬间装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揉着额角软绵绵地靠在宽厚地椅背上。
时柠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宋祈安耷拉下来眼皮：“确实是有点虚了，这一周加起来就没睡够二十四小时，全是在整理资料做ppt。”
他说的确实是真的，还熬了三个通宵，跟各种人联系。
“你……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时柠也不知道她的惊讶哪来的，但就是很惊讶。她转头看向电脑屏幕，宋祈安竟然是这么善良正义的一个男生。
“还不是因为你。”宋祈安埋怨道：“不是你要教训曲昭庭，咱也不至于招惹黑社会，现在为了你能好好上学，曲昭庭不再找你麻烦，只能这样做了。”
时柠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为了我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还想当什么好人啊，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宋祈安念叨着，歪着眼睛看向窗外，一副宠溺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宋祈安觉得自己好恶心好肉麻，心说死丫头你最好能给我狠狠加好感度，不然我掐你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