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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柠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她摸了把燥热的额头,否认道:“那把指虎不是我的。”
警察从包里拿出一个自封袋,里面装着那把银色指虎。
“能证明这个不是你的吗?”警察问道。
“我……”时柠盯着面前这把指虎,感觉一个错误正在膨胀,而她似乎无能为力。
是谁拿出这把指虎指认她?她绞尽脑汁地回忆那时候站出来的男生。
那个男生好像叫蒙朗。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喊道:“我去找他!”
“啊?找谁?”于雯丽问道。
“蒙朗!”
话音一落,会议室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一个警察快步走过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个男生,便解释道:“这里已经被占用了。”
那两个男生却径直走了进来。
“李铜,蒙朗?”于雯丽看到来人,神情严肃地走过去,“不上晚自习来这里做什么?”
“老师,我们是来承认错误的。”
蒙朗低着脑袋说道,而一旁的李铜则是满脸的憋屈,朝时柠的方向恨恨地看了一眼。
“什么错之后再说,老师现在没空。”于雯丽挥手赶人。
蒙朗转头看了李铜一眼,见他歪着脑袋就没打算开口的倔样,只能自己解释道:“其实上次那把指虎是李铜的。”
于雯丽的目光一下沉了下来。
蒙朗大拇指往李铜身上撇了撇,继续说道:“铜哥把指虎拿给我,让我说这是时柠害人的证据,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时柠有没有带刀具进学校。”
于雯丽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怒火在一节节攀升。
她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威严:“是这样的,李铜?”
李铜的身体左右摇摆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啊,对。”
显得特别地无所谓。
椅子上的康震要被这两个跑出来搅局的小崽子气死,他当即说道:“你们是同班同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包庇她?”
李铜甚至想回答说是了,但他抬头看了看会议室后方的监控摄像头,知道宋祈安正在看着。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指虎的购买记录,鼻子里笑了一声:“我包庇她干什么,这是我指虎的购买记录,自己看。”
毫不心疼地把手机甩到桌面上——
人围了过来,几经对比,确认自封袋里的指虎和图片上的一样,品牌logo也是同一个。
“不对!”见此情况,康震仍旧坚持:“你肯定是拿了别的武器进学校的,不然你怎么给我儿子弄出那种伤口。”
他已经知道了,那间教室里是没有监控的,谁也不确定具体的经过是什么样。
“是他先踢我,我反击……用指甲挠的。”时柠声音逐渐变小。
她知道这帮人类会不相信,恨不得当场演示一把。
“指甲挠,”果然,康震勾起嘴角冷笑,“用指甲能挠出那种伤口,流那么多血,你骗鬼呢。”
时柠冷冷看着他,下一刻抬起右手,二话不说地往左手臂上一抓。
鲜血登时冒了出来,白皙的小臂像被扎破口的装满水的塑料袋,血花绽放。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愣住。
另一边的监控室里,宋祈安原本懒洋洋地窝在转椅上,余光瞟到面前屏幕里的骚乱,眉间神色从疑惑逐渐转到错愕。
没几秒钟,时柠整个小臂便被染红了,她把手臂举到会议桌上,尽量不让血弄脏身上白裙。
“现在相信了吗?”她平静地看着康震说道,好像自己没在流血一样。
动作太快了,她的短瞬变出来的爪子颜色本来就淡,这次同样没人看清。
也就是说,她没拿任何锋利器具,直接用指甲给自己抓流血,证明了她的话。
“时柠,你、你……”于雯丽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李医生率先反应过来,已经冲出会议室去拿急救箱。
李铜看着那条血淋淋是手臂,眯起眼睛有些目不忍视,“神经病。”
蒙朗怂了,凑过来低声说道:“铜哥,咱以后还是不要惹她了。”
他觉得时柠估计是被欺负狠了,然后疯了,变得不正常了。
这种时候她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指不定哪天就把刀带来学校,他只有一条命,可惹不起。
“切,你还怕她。”李铜不屑地推了蒙朗一把。
他觉得他本来只是逗逗时柠而已,现在知道宋祈安要护着她,心里倒真开始不服气了。
一旁的康震还想说什么,但嘴唇张了又闭,什么也说不出。
这个女生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不论是昨晚从楼上跳下去毫发无损,还是中午一打二,还是现在这副场景。
怪物,他心里只冒出这一个词。
他隔着半个会议桌看向女生,虚浮粗放的几十年人生此刻忽然长出了敏锐的触角——
他察觉到她的眼神天真且空洞,酝酿着虚无,好像那具身体之下裹藏着一个非人的生物。
康震吞了吞口水,后颈皮冒了一层白毛汗,不由把自己的椅子往警察那边拖了拖。
然后甩甩头,觉得自己只是想多了。大老爷们,怕一个小女生。
事情很快定性了,时柠不是蓄意伤人,属于互殴,且是男方先动的手。
算上目前医药费,赔偿金额共定在十二万,要求这星期结束前把赔款打到康震提供的账户上。
会议室锁了门,血迹被于雯丽和两个警察清理干净,时柠缠着绷带,和李医生一同下楼。
“十二万,还是好多呀。”她向旁边的女人抱怨道。
她去哪里弄这笔钱。
李医生还沉浸在刚才的疑惑中,再次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直接给自己弄出那种伤口?”
“力气大点,动作快点就行了呀。”时柠搪塞道,看向一旁,“你已经问三次了。”
“啊,是吗。”
或许是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所以她才忘记自己刚刚已经问过了。
她不是没见过指甲挠人,很多都是破个皮,哪里会流那么多血。
但现在,她不信也得信了,事实就摆在面前。
“不管怎样,下次别这么做了。”李医生嘱咐道:“还有你手上的伤口,记得等下让你班主任带你去医院,流太多血了,我也只是给你包扎了一下。”
时柠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出电梯,和李医生分开。
她没有直接回班,而是拐去了女卫生间,找了个隔间把手上的纱布绷带解下来了。
血已经止住了,她凝眸专注地盯着那些瘆人的伤口,一片黄白的暖光好像是从皮肤下冒出来似的,很快覆盖整条小臂。
血口转瞬闭合,疼痛也逐渐消弭。
时柠走到外间,把手臂上残存的血迹洗干净,重新给自己缠上绷带。